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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手指微叩桌面,“整個大晉姓雲的貴族不多,兵部尚書雲徹、千辭縣令雲謙,只這兩個而已。卻沒有一家有這個年紀的孩子。”
“有無可能是朝華的人?”持盈沉吟道。
西辭道:“或許,我不確定。當日他正與我談到言筠之時,飲下的那茶才剛剛發出藥效,我瞧他神色一慌,不似作偽。若是朝華有這麼個手下,斷不該送來顧府,倒該送去宮裡做個御林軍,用處還大些。”
持盈念及下午的作為,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般毛毛躁躁的性子,在宮裡怎麼活得下去?”
西辭手上一頓,睨了持盈一眼,笑道:“省了,先留著吧,只當多個護衛。”
“你讓宴卿小心著。”持盈無絲毫不耐地叮囑著,“從今往後不許他離了你一步。”
西辭失笑:“宴卿只怕聽後又要跺腳了。”
“他本就是你的護衛,就該好好當差。”持盈正色,“我此番未罰他,他就該覺著慶幸了。”
“好了。”西辭拍拍她的手,“你太小心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持盈嗔他一眼,起身道,“我去喚挽碧進來收拾。”
“師傅師傅!”
持盈才一掀簾子,就被人狠狠一撞,西辭眼疾手快地立起,正正將她抱在懷裡。
“舊雨。”西辭容色微沉,出聲呵斥。
雲舊雨手上正託著一隻極其肥碩的燕子,樂滋滋地往裡跑,此刻見了西辭與持盈,手上一指,驚道:“你怎麼在這裡?”
持盈定住腳步,挑眉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西辭一鬆手臂,持盈走上前去,定定瞧了雲舊雨手心半晌,才皺眉道:“這是什麼?”
“我養的肥燕兒。”雲舊雨理直氣壯,警惕地看著持盈,“你別想動它。”
“我給你兩個選擇。”持盈淡淡道:“扔出去,或者送去廚房。”
“不行,誰也不許動它。”雲舊雨怒目而視,“難道我堂堂公子雨連只小肥燕也不能養嗎?”
持盈拍開他越湊越近的手,沉聲道:“我讓你來照顧西辭,不是讓你來害他的。西辭心肺不好,碰不得這種東西,他自小一碰羽毛就咳,你立刻把這燕子給我弄出去,我告訴你,你拿著它就休想我免了你的責罰,也休想見言筠。”
雲舊雨有些發怔,硬著頭皮道:“我,我養在自己屋子裡不就行了?”
“你能保證你衣服上不沾燕毛?”持盈擋在西辭面前,“言筠和西辭是同樣的病症,你若是不想害了言筠,就把這燕子給我扔出去。”
雲舊雨一聽言筠也碰不得這鳥,當即把那肥燕藏在身後,向持盈身後的西辭道:“師傅,你說要畫活物才見真本事,改明兒我帶個沒毛的來。”
西辭忍俊不禁,“哧”地一聲笑出來:“罷了罷了,你明兒就去畫那池子裡的鯉魚吧。”
持盈笑道:“我瞧那鯉魚就挺好,省得你今日帶了只肥燕,明日帶只猛虎來,盡折騰。”
“挽碧。”持盈打簾一喚,“把這肥燕送去廚房,燉了給言筠送去。”
雲舊雨一時眉開眼笑,喜滋滋道:“持盈小姐真是好人。”
“持盈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持盈淡定瞥他一眼,“這會兒曉得我是誰了?”
“知道了,知道了。”雲舊雨拍了拍衣角,躥去西辭身邊道,“師傅,三日後芸池的荷花節我們去不去?”
西辭沉吟片刻後,含笑道:“那確是個練畫的好地方。”
持盈面色微異:“你帶著言筠去罷,我留在府裡臨帖就好。”
“我去告訴言筠小姐。”雲舊雨喜上眉梢,一溜兒煙就不見了人影。
西辭抬首看了持盈一眼,似笑非笑:“阿盈你在怕什麼?”
“我能怕什麼?”持盈聲音一低,捎帶了冷意,“我去就是。”她看向雲舊雨離去的方向,道,“那日朝華特意提了荷花節,這一次又是雲舊雨提的,我恐有詐。”
她實在摸不清朝華的心思。西辭曾說朝華為人明朗坦蕩,持盈的想法卻不盡然。在飛音寺,朝華對她的態度太過微妙了一些,倒不像第一次見她的樣子。雲舊雨冒充朝華時曾說年年都會來飛音寺住一段時日,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麼雲舊雨說的是朝華還是他自己?若是雲舊雨,那麼識得持盈並非顧言筠也是常理,卻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若是朝華,那為何要裝作不識,還是另有所謀?
持盈揉了揉額角,長嘆道:“我總覺得事有蹊蹺。西辭,你定要叫宴卿不要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