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也依舊心疼。
定了心神,持盈方鎮冷了聲音,一字一字地道:“往後我會提醒他,這就不會再麻煩蘇先生了。如今我只要一句話,七哥回來之前,蘇先生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蘇折意灼灼眼神盯了她許久,方長嘆道:“我盡力而為就是了。”
持盈心底略略鬆下一口氣,復又低首看向西辭,眸光瀲灩裡泛出淡淡的擔憂,手上加重了力道,只緊緊把西辭的手握在掌心,不言不語。
蘇折意從袖裡拿出布包,卷出一排銀針。
持盈一眼不眨地看著,只覺那針好似都紮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心裡既癢又疼。
蘇折意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九公主若是覺著不舒坦,還是不看的好。”
持盈緊緊抿著唇:“你只管施針。”
蘇折意靜心給西辭扎針,才施到一半到,就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鬱行之快步而入,神情微肅,道:“西辭可有大礙?”
持盈似是被驚醒一般立起,福身道:“七哥。”
“無須多禮,西辭的病要緊。”鬱行之託起她的手,轉身向門外微微一笑,“迎天,進來罷。”
持盈隨鬱行之的目光望去,只見房門前眨眼就多了一個秀朗寧淡的身影,白衣如雪,衣袂翩飛翻卷,掌心合十,頭上光潔一片,赫然出家人的模樣,卻又風姿勝玉,一派瀟灑。持盈當即醒悟過來此人的身份,忙帶出笑意一福身道:“持盈見過蘇世子。”
蘇杭的目光極其清淡,緩緩掃過來,視持盈恍若無物,只將眼神落在鬱行之身上,隱有流光。
鬱行之側身讓他進來,道:“迎天,你先給西辭瞧一瞧。”言畢又向持盈解釋道,“你喚他迎天即可,那是他的法號。”
蘇杭的年歲與持盈相差無幾,看起來卻是比持盈還要老成幾分,奈何一張俊秀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清清淡淡,踏步而來的氣度猶如空谷幽蘭,好似他並非身處七王府的一間普通廂房,而是清風明月之間,心境如水平和,面容也似水寧靜。
蘇杭走過去,拍了拍蘇折意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自己則在蘇折意方才的位置上坐下,手指搭在西辭脈上,靜靜沉吟。
過了許久,他都未發一言,甚至連臉色都不曾變化一分一毫。
持盈憂心西辭,心急難耐,又生怕驚擾了蘇杭,忍了又忍,方才輕聲道:“迎天師傅,西辭如何了?”
蘇杭依舊是不理會她,又搭了許久的脈,方道:“毒入肺腑,不知輕重,活該如此。”他聲音極其清冽乾淨,語調平平,說話也好似唸經一般讓人覺得平淡無趣。
持盈聞言,又急又怒,直道:“出家人怎可如此說話?”一說到出家人她就想起這兩年來始終恨之入骨的廣慎,不由恨道:“莫不是迎天師傅也是飛音寺出來的,也學得一般尖酸刻薄了?”
“九妹!”鬱行之出言輕喝,“休得無禮。”
蘇杭抬眼淡看持盈一眼,只道:“方才尖酸刻薄的人,不正是九公主自己麼?”他緩緩起身,面向鬱行之道,“他若肯廢了那雙手,將肺上的積毒逼到手上,或許還有的救。”
“那不可能。”持盈斷然回絕,瞳色清亮地逼視蘇杭,“若沒有了這雙手,他就不再是妙筆丹青顧西辭了。”
“若沒有了這雙手,他就不是顧西辭了麼?”蘇杭的容上一瞬竟有了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似是嘲諷,又似是憐憫。
蘇杭所言只比持盈少了幾個字,卻是教持盈一怔,反是喃喃道:“他不會願意的。”
“他這毒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積年累月的以毒攻毒地服藥,這身體的內裡早就潰敗已極,此毒無解,只能逼到一處暫緩。”蘇杭有條不紊地說著,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清冷凝視著已然手足無措的持盈,道,“他既昏迷不醒,你就替他做了選擇罷,要手還是要命,二者任選其一。”
顧西辭年少就以書畫丹青名聞天下,他更是以此為傲,亦視之為珍寶。持盈不是沒有提過暫時封筆休養的提議,每一次西辭都拒絕得斬釘截鐵,語氣裡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他人生大半的時間都與紙筆為伴,他畫持盈、畫顧府、畫山水、畫花鳥他幾乎是用畫筆勾勒出了他的天地,用水墨渲染出了他的內心。
而今廢他一雙手,無異於折他半生,與死何異?
持盈坐回西辭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深深凝望著他昏睡著的慘白麵容,長久的靜默之後,她才抬首向蘇杭微微一笑:“迎天師傅請動手罷。”
紫衣秀美的少女驀然起身,將位置讓給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