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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心底愈發冷笑,管事管事,眼前的幼藍,哪裡像個管事的模樣,分明就是主子的架勢。
挽碧抬眸,持盈向她低低一頷首,挽碧才開口喚了一聲:“幼藍姐姐。”
幼藍順著挽碧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持盈那身做工細緻的深紫衣裙。
即便低著頭,感受到那樣的目光,持盈還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背,消瘦蒼白的臉頰素然一凜,眼眸裡凝出冰刀一樣的冷銳,語氣依舊輕緩:“還有別的事麼?”
幼藍一瞬被她眼裡的冷峻懾住,隨即謙順一笑,福身道:“奴婢告退。”
幼藍說的另一位內侍,名叫書竹。書竹也是伶俐之人,年紀輕輕,做起事來卻是相當沉穩。明妃指派了幼藍和書竹過來,也算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晚間的時候,持盈才得到可以去拜見明妃的允許。
幼藍帶她去了正殿,自己候在殿外,只道自己已非正殿之人,無明妃之命不得無故入內,持盈暗道:口上說了不重禮數,卻條條框框定得這般嚴格,明妃這性子卻與鬱淺真是像極。
明妃的寢宮說是正殿,卻更像個佛堂,薰香繚繞,隱隱唸經之聲不斷逸出。兩邊的侍女抬簾讓她進去後,那唸經聲才陡然斷了下來。
“持盈拜見明妃娘娘。”持盈一福身,聲色謙謹。
明妃淡淡笑道:“起身吧。”
持盈立起身,始才看到明妃的容顏。那並不是一張非常美麗的臉,卻獨有風韻,一顰一笑起來,整個表情鮮活起來,看上去非常舒心和愜意。
“當年見你的時候,還是個半大孩子,如今一晃眼,竟也長這麼大了。”明妃細細端詳著持盈,容色繾綣溫靜,“景妃若是尚在人世,定然無憾。”
“娘娘抬愛,持盈不敢當。”持盈微微一笑,“母妃福薄,持盈從不敢做如此妄想。”
明妃輕嘆了一聲,道:“是皇上委屈了她。”說罷她才目視著持盈道,“在覓雲院可還住得慣?”
“覓雲院幼藍姑娘打理得很好,持盈還要多謝娘娘割愛。”持盈含笑如是說道。
明妃卻是擺手道:“言重了。皇上將你撥到清和宮裡來,本宮就當是多了個女兒。”她握著持盈的手,滿臉慈愛道,“母妃給女兒幾個奴婢奴才的,哪還需要客氣?”
持盈明白過來,順勢笑道:“多謝母妃,能做母妃的女兒,是女兒的福氣。”
明妃笑笑,道:“下回十六來了,還得讓他叫你一聲皇姐。”
鬱漓自幼驕縱,母親又病弱嬌柔,是以從小跟在鬱淺身邊,明妃也相當了他半個母妃,
持盈抬首見明妃神色,知她定然已知曉了當日御花園發生之事,當即含笑道:“十六弟聰慧直率,持盈很是欣賞。”
明妃但笑不語,伸手取了桌前佛龕上的經書,遞與持盈道:“阿盈可信佛?”
“景母妃生前很是虔誠,持盈自然也是信的。”持盈接過,低首一掃,正是一本最普通的《心經》,已被翻得很舊了,紙張都捲起了角來,有些地方已然裂開。
手摸上陳舊的書角,持盈心上一動,握了那書嚮明妃道:“母妃,這經書已舊得這般不成樣子,不若由女兒再抄一份給母妃如何?”
明妃略有些意外,道:“阿盈願抄這個?”又隨即明瞭過來,“是了,顧西辭丹青書法都是極好的,這些年來你也該耳濡目染不少。”
持盈笑道:“與西辭比,那是決計不敢的,只是為母妃盡一些綿薄之力以表孝心罷了。”
明妃笑看著她,柔聲道:“本宮自是明白的。”
持盈頓時起身,福身道:“既然如此,那持盈這就回去謄抄便是。”
“也不急在一時。”明妃勸慰道,眉眼笑開,極是秀麗,“別累著自己了。”
“是。”持盈嫣然而笑,復又打簾而出。
連昌入夜極快,持盈來清和宮之時,方是傍晚,待她坐定下來摹字,已是夜幕沉沉。
挽碧捧了熱茶立在她身側,持盈頓筆之後,挽碧才遞過茶去,向她稟報道:“宴卿來了。”
沉吟片刻,持盈靜道:“讓他回去吧。”
挽碧也不多問,乖順地照了持盈的話去做。她在外面呆了一會兒,才返身入內,待得持盈書完一頁,挽碧才敢插嘴道:“公主為何主動攬了這差事,宮裡字好的侍女清和宮也有不少。”
持盈筆端一轉,道:“西辭千萬百計讓我進宮來,所求之事,不過都是安穩二字。可我既進來了,想做的事,就遠遠不止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