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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什麼資格管你呢。然然,我當然希望你媽媽能夠提前離院,以避免尷尬。我這樣的建議,不過是就事論事,從病情的角度出發。有一件事你或許不知道,你蘇阿姨已經流產了,更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我帶她去國外,本是讓她靜養,可是,事出突然,她不得不匆匆趕回收拾殘局。做孽的人是我,承擔全部後果的人卻是她。這一跤讓她子宮破裂,不得不做切除術。
然然,她是個心高氣傲重感情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多年未嫁一直獨身。以她事業的成功,外表的出眾,內涵修養,多少人求之而不得,到最後她卻仍然跟了我這個老頭子,長久以來,因為你媽媽不願意分手,蘇涵不能見光,忍氣咽聲隱忍不發,到今天甚至連健康的軀體都不能保全。我說話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或是支援。然然,你這是做什麼。”
一串香珠向林楚劈面擲來。
那串珠子原本是戴在林然腕上,這是好爸爸林楚在普陀山為自己的女兒求來的。保平安,保康泰 ,諸事順遂,健康美滿,姻緣如意,工作稱心。林楚曾要求然然珠不離身,“大師開過光的,貴重無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卻散成一片。撲簌簌滾了一地。
林然眯了眯眼,淡淡說:“原來你之前都是在哄我?”
林楚也不看她,客氣的說:“做爸爸的,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外人面前失了顏面。”
“你怎麼能這樣無恥?”
林楚的雙眼一下就紅了,全身顫抖,似要使盡所有氣力才能剋制住自己的衝動。
他竟要打她!
林然尖叫:“爸爸。”
林然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甚至看不清楚前面的微光。影影綽綽的,她看見有個身體在挪動卻始終沒有靠近。恍惚間有人喊“然然。”再然後,就是那人一跺腳一恨聲,和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一同走掉。林然聽見他焦慮的問:“涵涵,涵涵現在怎麼樣?”
十四年的父女情份,十四年的呵護孺慕。
突然他又跑回來,跑到她跟前。林然原本是想撲上前打他的,但身體自有意識,林然要的,分明是一個擁抱。
可是他們之間一直隔著,隔那麼遠,不管林然如何伸手,都夠不到。
“爸爸。”
“嗯。”林楚答應,不是不鼻酸,但那串香珠,徹底打碎了林楚之前的幻想。象處理公事那樣,林楚儘量客觀冷靜理智,他和顏悅色對女兒說:“你們班主任要的東西我帶回來了。我會放在家裡你桌上,你自己記得要帶給老師,別搞得關係不好。家裡的事儘量不要向外說,那些廉價的同情不要也罷。現在的社會,迎高踩低的事多得很,沒必要去受那個氣。剛剛老師發簡訊給我了,你是不是考得不好?然然,爸爸對你的學習有信心。你已經是大人,你要照顧好自己。爸爸走了————然然,照顧好自己。”
林楚這一次是真的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如果她沒有用珠子砸他,是不是他們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這樣的想法,這樣原本只會出現在戀人之間的想法,為什麼會同樣的用來描繪父女之間的關係?
父與女,為什麼世人只看見尊與卑,卻假裝不知道,為尊的那一個要端嚴慎行牢記教養之責。
林然哽咽著給宗之偉打電話,久撥不通。辜振良卻搶先撥進。
林然如今哪有閒心和人說話逗趣。
小辜機警,撂下一句“晚上我到你家來。”就果斷掛機。
今晚她們母女當真是要回家?把這間醫院讓給那個女人?
林然回到病房,鍾泉十分平靜的告訴女兒:“除非痊癒,除非醫生准許,否則我不會離開。”
這份篤定,這份勇氣來得這樣晚,那林然直想大哭一場。她問自己,如果鍾泉的態度一開始就這樣強硬,那麼是不是她就會軟下來,好好聽聽林楚的訴苦。
畢竟那個男人是她生父,她到底是捨不得,捨不得這十四年的父女之情,捨不得讓那個男人聲名蒙汙,事業受損。
一個人若是存了捨不得的意思,受屈的就只能是她自己。
鍾泉紅著眼圈不斷給自己女兒道歉:“對不起,然然,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的錯。”
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干嘛。
林然的眼淚直到回家也不曾斷過。還好,林老太太已經在家裡等著。老太太做了清潔,準備了晚飯,說是黃昏有約,今晚就不陪孫女了。
“你爸爸晚上反正是要回來的。他那攤事,我老太婆也管不了。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