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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裴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當然看得出卡爾在演戲,但是在卡爾演的戲裡面又夾雜著一部分事實,所以分辨起來有點困難。從頭到尾,卡爾對高競霆都格外熱情,而羅倫的做法則像是想要將他拖住讓卡爾接近高競霆。
不過他倒不是很擔心,如果卡爾要害高競霆肯定不會親身上陣,如果他想算計高競霆那就更不用有負擔了,現在的高競霆可不是那麼好算計的。
容裴從容不迫地等著卡爾和羅倫揮別球迷們,準備和他們去吃頓飯。
卡爾和球迷們一一道別,走過來說:“表哥,聽說海州的海上餐廳特別好,我想去試試。”
高競霆眉頭打成了死結,這種不是發自真心想喊的稱呼叫的次數再多也不會順耳。他想到容裴昨天休息得不是很好,想都不想就回絕了:“太遠了,不去。”
容裴卻拆了他的臺:“沒關係,我們去試試。”
高競霆眼底竄過一撮火光。
他現在很想翻臉。
明明今天應該是他跟容裴的二人世界,偏偏有人要來攪局!
容裴倒是不著急,在他看來自己和高競霆在一起的日子有的是,趁這個機會探探羅倫和卡爾的底也不錯。
四人沿著街道往海邊走去。海上餐廳離體育館其實不算太遠,橫穿三條大街就到了它所在的海岸。
然而就在海上餐廳的標記出現在他們眼簾的那一刻,一個意外的通話邀請發到了容裴的聯絡器裡。
容裴當然不可能在羅倫和卡爾面前跟自己人通話,他對高競霆說:“你們先過去,我去去就回。”
容裴在附近找到最近的聯絡點,接受了對方的通話邀請:“怎麼回事?”
那邊傳來謝雲夕帶著焦急的聲音:“他出去了!”
容裴眉頭一跳:“什麼時候的事?”
謝雲夕說:“半個小時前他叫我去做事,等我回來後他已經出去很久了。”
容裴深吸一口氣,說道:“他只是性格有點變了,人並沒有變蠢,所以不要太擔心,你也給自己放一天假吧。”
謝雲夕說:“好。”
容裴切斷了通話。
他安慰謝雲夕時雖然很鎮定,心裡卻生出幾分不確定。
範立雲的狀態本來就很不對勁,如果在這時候遇到了什麼意外,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容裴在聯絡點附近站了一會兒,他調出自己的資料庫。在帝國每個人都可以對特定人選開放自己的所在地,容裴的許可權對容父開放過,後來容父那邊的接受名額滿了,在他調往海州後就跟他商量著把許可權取消掉。
容裴不常用到這樣的許可權,不過手裡也拿著幾個,其中就包括範立雲的。這是範立雲在當他指導者時給的,後來始終沒有取消,而容裴也沒有禮尚往來地給範立雲同樣的許可權,因為他那時要做的事太多,並不是每一件都能讓範立雲知曉。
這麼多年來,容裴還是第一次動用這個許可權。
他點開範立雲的名字,開始檢視他的所在地。
一個地名猝不及防地躍入他眼簾。
雪嶺。
容裴的心劇烈地一顫。
範立云為什麼會去那裡?已經不再是“範立雲”的範立雲,為什麼會去雪嶺?
這個時候範立雲已經停下軍用車,一個人站在雪嶺底下眺望著延綿的山嶺。
這邊的秋季沒有積雪,只不過嶺上的植被花葉盡凋,只剩下雪白雪白的枝幹直挺挺地站在那兒,舉目望去就像已經披上了一層雪。而到了春夏之際,這兒的植被會開滿大朵大朵的白花,滿樹都是。冬天雪又落了,就會把它變成真正的“雪”嶺。
一年四季,它看上去都是白色的海洋。
範立雲記得許多年前,他跟容裴一起在雪嶺上跋涉,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村莊,看過一張又一張的苦難的臉,那時候這地方可真窮啊,窮得連個聯絡點都架不起來。
那時候容裴半夜裡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雪地上遠眺,舉目所見只有光禿的樹林,他卻看得入了神。
那時候他問容裴:“你想到了什麼?”
容裴說:“我想到了我們也許可以做點什麼。”
於是兩個人慢慢就就著雪嶺的開發方案聊了起來,一直到星月西移,曙色乍露,才發現彼此身上都落了不少雪花。
那時候他的心情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他是多麼地想、多麼地想在遺忘它之前,再好好地回憶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