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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
沒有成功地接回樂棠,容裴依然冷靜地完成了所有的出訪任務。他在遠東境內接了將近三十場的演說邀請、赴了近二十場的宴會,每天幾乎只睡了兩三個小時,終於圓滿地完成了被遠東一方刻意加大強度的訪問流程。
就在他準備踏上返程時,秦時章給他發來通話邀請。那邊的人笑容非常愜意:“你弟弟有話要說和你說。”
容裴看著螢幕上出現的另一個人。
這時候的樂棠已經換上了遠東聯邦的裝束,他臉上已經找不出絲毫屬於“樂棠”的怯懦、內向,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冰冷。他看著容裴眼底下難以掩藏的疲憊,翹起唇角說:“哥,還滿意我的安排嗎?”
從聽到樂棠決定留在遠東開始,容裴就預料到樂棠會變成什麼模樣。像秦時章那樣的傢伙,想要摧毀一個人的意志是很容易的,想要引導一個人走上他設計的道路也是易於反掌。
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容裴說道:“謝謝你給我送上那麼多表現機會。”
樂棠哼笑一聲,切斷通話。
容裴走上預定的航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明明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渾身上下也都在抗議著說要休息,容裴卻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他取出一份報紙翻看起來。
一直到航班抵達首都,容裴完成彙報工作,似乎都沒有任何異常。得到一天的假期之後他甚至還去看了看已經清醒過來的容家三叔,與他三叔進行了一場被密切監控著的對話。
最後他還和容父和繼母共進了晚餐,解釋了這次假公濟私去接樂棠為什麼會失敗。
容父的神色始終沉鬱無比,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沒有像以前一樣譴責他不曾把樂棠帶回來。
十一月的首都簌簌地飄著雪,容裴離開容宅後一個人走在鋪滿落雪的街道上。感覺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冷,他收緊了脖子上的圍巾,慢慢地往前邁步。
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繃到了極限,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也許應該找個朋友聊聊天,可是他的朋友很多,卻各有各的生活——而他的老友一個剛剛新婚不久、一個遠走他鄉,都不好找;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也許應該聯絡上高競霆,向這個和自己最親近的人說點什麼,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辦法做出反應。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已經喪失了說話的功能、自己的耳朵好像也已經喪失了聆聽的功能,整個世界突然變得空曠又寂靜。
容裴憑著最後的意志登上了回雲來港的列車,路上終於疲憊地合上了眼睛。
夢中的世界也很安靜,容裴感覺世界一直在往回走,清晰地回放著他遇到過的每一件事、看見過的每一個人,這種絕佳的記憶力由始至終都伴隨著他,這讓他擁有了比很多人都要出眾的能力。
但是不想回憶的事情也永遠揮之不去。
容裴木然地看著回憶不停地倒流,最後停在了一個白茫茫的地方。
一個滿臉迷茫的孩子站在那裡,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容裴安靜地瞅著“他”。
“他”似乎看不到容裴,更加安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完全無法感知外物一樣。
容裴知道這是什麼時候。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母親露出笑容的那一天。
那時候母親摟著他的表弟笑得非常開心,輕聲細語地教導對方辨認花草。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妒忌、憤怒、惱恨在那一瞬間糅雜在一塊,揪緊了他的心。
可是最後這些情緒都變成了迷茫,所以他嘗試著朝母親伸出手,想看看能否得到母親同等的對待。
結果當然是得不到。
當晚他大病了一場,醒來後就再也沒感受過那些不愉快的情緒。
只在偶爾夢迴的時候一直往回跑、往回跑——跑到盡頭,靜靜地看著那個迷茫的“自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
有那麼一瞬間時間和空間都停滯了,整個世界靜寂到連自己也跟著迷茫起來。
容裴頓了頓,做了個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的動作。
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那個只有七八歲的“自己”的肩膀,緩聲喊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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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