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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著,白玉鸞看了眼已近黃昏的屋外。
“今天陛下大概很早就會去避月闕吧。”白玉鸞自言自語著,“梅妃和昭儀,對於他來說,是不同的。”
一回生二回熟,捲簾人例行公事的檢查很快便結束了。
這裡從主子到宮女都不似昭儀那裡混亂,大家都有條不紊,白玉鸞轉念一想,也對,她們都已經跟著他十年了,什麼脾性習慣,都瞭然於胸,她這個所謂的捲簾人,真真的成了局外人。
看著白玉鸞不斷的發呆,梅妃走過來說:
“將軍,這準備侍寢的事我們女人做就好,您歇息一會吧。”
白玉鸞不知為何會點了點頭。
比打仗她不怕,怕的就是比著做女人。
白玉鸞看著梅妃一雙白白細細的手像舞蹈班空中旋舞,不是在舞劍,卻是在沏茶,然後長裙翩翩而坐,撥弄琴絃,風情無限,天籟之音,響徹整個避月闕。
如此女人,才是配得上龍嘯桐的女人。
白玉鸞越發的自慚形愧。
“玉貴妃,不如我來彈琴你來舞劍如何?嘯桐一定喜歡。”梅妃說的如此自在,“我是他身邊待的最久的女人,你是他現在最寵的男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只是為了讓嘯桐開心。他要應付那麼多名門之後,在本該最放鬆的夜晚也要緊繃著神經,太辛苦了,你和我,我們是一起的。”
梅妃絲毫不迴避的牽起了白玉鸞的手,彷彿從沒把她當做一個男人,而是龍嘯桐喜歡的人罷了。
白玉鸞不懂,這個女人,為何跟這麼多人分享一個男人的時候,還可以如此淡定,如此深明大義,如此榮辱不驚。
這麼多個如此,全都涵蓋在了兩個字之中,貴妃。
白玉鸞突然覺得,當初龍嘯桐直接將她升為貴妃,升到梅妃的級別,對很多後宮的女人來說,確是不能忍受的。
換做是她,也會心裡不舒服。所以,先前那種種的誣陷算計,此刻都顯得情有可原了。
她彈琴,她舞劍,儘管只是第一次配合,卻如此協調,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幾乎就可以同步。
龍嘯桐不見白玉鸞,自行步入避月闕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如水般柔順而包容的梅妃彈著琴,如月中嫦娥,不似凡人。而那隨著音律高低起伏翩翩起劍的玉鸞,如幻界精靈,世間難尋。
一柔一剛,一靜一動,雪月相映,交趣成輝。
梅妃入音,玉鸞入舞,龍嘯桐佇立良久,不忍打擾。
終於還是白玉鸞先發現了他,這一個動作的遲疑,梅妃就覺察到,乾淨利落的斷音,絲毫沒有拖拉,旁人看了,莫不以為是梅妃先知先覺。
白玉鸞單膝跪地,行君臣禮。“陛下恕罪。”
“你們倒是陰陽調和格外和諧。”
龍嘯桐本是打趣的話,梅妃聽了是臉色一變,也跪了下來,“臣妾待玉鸞為知己,同是侍奉陛下,忘卻禮數,是臣妾大意。”
一句話,好似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卻是在說這錯只錯在白玉鸞是個男人。她這個識大體搞團結的貴妃,親近也不是,疏遠也不是。
白玉鸞聽著梅妃的聲音再不是那般的冰冷,而是充滿了暖意,稱呼也不是嘯桐,而是陛下。本是剛剛放下的警惕之心,無可避免的又提了起來。
怎麼忘了,初入宮,第一個來探自己的,就是這個梅妃。
耳邊響起琉璃這丫頭的話來:
見到梅妃,要特別小心——
梅妃懂蠱術的——
白玉鸞知趣,在龍嘯桐示意後起身,“請陛下上座用膳。”
龍嘯桐剛想開口打發她出去,白玉鸞先行一句,臣服侍陛下用膳。
梅妃看了眼白玉鸞,嬌滴滴的跟龍嘯桐說,這樣也好,陛下,就讓臣妾繼續為您奏琴,捲簾人為您舞劍如何?
龍嘯桐用眼神詢問著白玉鸞,而白玉鸞用實際行動回應著他,拾起放在地上的劍,白玉鸞向後退去幾米,保持個安全距離。
琴聲依舊,劍舞依舊,梅妃知,陛下知,玉鸞也知,一切不復和諧。
多了一個男人,於是一切不同。
那一夜,白玉鸞將所有劍法都練了一遍,彷彿身在後山,眼前是過眼的桃花,燦爛芬芳,不見龍嘯桐攬過梅妃肩頭,不見梅妃親吻在龍嘯桐唇邊,不見葡萄美酒溢位了夜光杯,最後一幀動作,目光順著劍尖的方向正停留在梅妃揚起幸福笑意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