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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劍拔弩張。
杜家姐妹入宮,龍嘯桐的妃子逃散大半,沒來得及走的悉數打入辛者庫,從上到下,便只有梅妃一人留守在她的避月闋,不肯離開半步。
“雪妃,原來你沒有死。”梅妃見了杜笙雪,免不了一陣驚訝,卻很快淡定下來,“原來最後害了陛下的人是你。”
“我何德何能,又怎能憑一己之力傾覆天下,女人若花,不過是隨了流水。不知梅妃如何看?”
梅妃一笑。“我本就是花一株,從沒求過什麼唯一還是永恆。”
杜笙雪也笑了。
“看看這高牆之內,最後站在這裡跟我說話的,是最開始就陪在陛下左右的你,你才是贏家。”
珍妃走了,昭儀自殺了,苓兒慘死,白玉鸞生死未卜。
只剩下這一個梅妃,她便只是一笑,“但聽君願。”
處理完梅妃,杜笙雪回到葬雪宮,這裡已經被打掃出來,作為她最開始和最後的地方,一切都按照原來的樣子佈置著,只是大廳中央多了一把椅子,上面綁著早已不成人形的曹彬。他身邊不遠,琉璃把那葬雪劍放置於它原本的位置。
杜笙雪感慨道,“一切都終於歸位了。”
“不,”琉璃突然地反駁,卻是讓杜笙雪一愣,“娘娘,劍還在,你不在了。”
“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裡。”
“只是不是我服侍的那個雪妃娘娘了。”琉璃那已經面目全非的臉分辨不出什麼表情,“所以我的主人是白玉鸞,她在戰場上殺敵,我等她回來。”
“回來又能如何,天下已經易主。”
“天下可以易主,玉貴妃卻永遠是玉貴妃。我等她回來。”琉璃握住那葬雪劍,“只可惜這劍,已經沾上了太多人的血,怎麼也洗不清。不知再見到她我如何交代。說不定她又會罰我種田去——”
“既然你如此懷念白玉鸞,為何還要跟在我身邊。”杜笙雪冷冷的說。
“因為我想最後問一次小姐你,”琉璃慢慢握緊了劍柄,“您會殺了曹大人麼?”
“不會。”杜笙雪斬釘截鐵的說。
“如果陛下不能回來,如果玉貴妃不能回來,那麼活著對於曹大人來說,卻不如一死——”
正是這時,小公公跑來報:前線傳回訊息,天殿下開城門迎戰萬城來兵——陛下和白玉鸞雙雙殉國——
琉璃一顫,嘆道,“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晚天正是紅霞爍爍,如火。斜陽影子噴薄而入,那深影之中,小小婢女拔出長劍,直愣愣的刺向曹彬,曹彬瞳孔猛地一睜,那利刃,當喉——
杜笙雪楞住了,當那葬雪劍決絕的刺穿了曹彬的喉嚨的那刻,她竟然,是解脫。
如同面目全非的女人,砸破了面前的大鏡。
緊接下來又是永無止境的空虛和恐懼,杜笙雪顫抖的手拔下了曹彬口中的布,他已經發不全聲音,但那一聲猶如在老琴上拉出的最後一個破音,卻是那樣清晰。
可怕的清晰,夾雜著血的淒厲。
謝——
便只有這一個字,琉璃微笑,點點頭,把劍用力拔出來,血順著刃低落,圓滿的破碎。
杜笙雪手慢慢捂上他睜大的雙眼,好久好久,她竟然是,笑了。
猶如秋末的老鴉。
琉璃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杜笙雪猛回頭,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狠狠地盯著琉璃,幾乎是爬著把劍撿了起來,對準了琉璃的胸口,而那小小婢女,只是毫無懼色的說:
謝雪妃送我一程,去見玉貴妃。
便是此時,傳來一聲“慢——”
葬雪宮口,立著已經注視了好久的杜笙月,此時她才最後的登場,悠然的如同在逛集市一般走過來,“我來。”
“不——”
“我以皇后的身份命令你。”杜笙月頭一次以如此的口吻對姐姐說話,杜笙雪看了她好久,終於把劍遞給她。
琉璃也轉向了她,等待一死。
杜笙月掂量了一下手中劍,那是多少生命的重量,便是輕輕一提,那麼自然那麼決絕的刺入那具嬌嫩的軀體——彷彿繡花針刺入手帕,繡那鴛鴦第一筆——
卻是刺入杜笙雪的心臟,杜笙月抵住劍柄,又向前插進幾分,抱住癱軟的姐姐,聽她氣若游絲的說:
——我只是想保護你們。
“那天你送我上山,一半便走了。我記著,你說你回來找我,你卻沒有。”杜笙月撫摸著姐姐的頭,如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