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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宣判的時候,向青天和向母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向青天痛哭流涕,扒著護欄不肯離開法庭,向母差點昏過去,被公務人員連摻帶拉的扯了出去。
走出法院的時候,向青雲的心情和步伐都很沉重。對於母親和弟弟,他的感情很複雜,他一直想和他們處好關係,從小他爸媽就偏心向青天,所以為了取悅母親,於是他也沒有少討好弟弟。當他長大了,開始自己為人父母,回首過往,只覺不堪回首。母親和弟弟被判刑,他心裡很難過,卻又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卻為這鬆掉的一口氣感到悲哀。
在審判結果出來之前,向父一直呆在縣城裡盯著劉莎,從前劉莎和向青天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現在丈夫被關起來了,換成公公上陣,繼續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劉莎是決計不肯被向青天拖累的,她一聽說向青天出事,立刻開始盤算著把家裡的錢都轉到孃家去,絕不為向青天賠一分錢,向青天一家門在她眼裡都是自己死還要拖她下水的惡人;而在向家父母眼裡,劉莎則是天大的惡媳婦,不遵守三從四德也就罷了,平時又不孝順老人,還敢嫌棄自己丈夫的不是,如果不是她成天鬧向青天,向青天能去S市?不去S市,能撞了人坐牢?現在丈夫要坐牢要賠錢,她不想辦法幫忙,居然還想拿向青天的錢跑路?說到底,這一連串的事情最後全部都可以歸咎道劉莎的頭上,她還一點不愧疚,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壞的女人?
向父怕劉莎賣房子,強行住進去,劉莎為了趕他走,鬧得驚動了警察局,但是家務事警察管不了,來了教育兩句又走了,劉莎沒辦法,只好讓他住著,每天給他使絆子:要麼不給他做飯吃,要麼往他的飯里加石頭沙子和辣椒,還讓小孩往他床上撒尿、故意把他鎖在門外一晚上等等。向父被惡兒媳氣的沒轍了就要動手打人,他一舉拳頭,劉莎立刻抱著兒子哭的梨花帶雨的跑出去找鄰居聲援甚至報警,話都讓她說光了,老公在S市犯了法要坐牢,公公要整死她,每天要打她罵她甚至還要對她不軌。原本公公和兒媳住在一起在輿論上就不妥,她又是個帶兒子的女人,輿論總是往她這邊倒。偏偏向父是個硬氣的人,說什麼也不搬出去,硬耗著。他想把房產證沒收,可惜房產證、存摺和現金全部都被劉莎給藏起來了,連每一個抽屜和衣櫃都上了鎖,他一個農民,除了死賴著也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了。
不止向父急,劉莎也很急。眼看法院就要開庭審判了,要是一宣判讓向青天賠錢,自己沒來得及轉移掉的財產就要被強制執行了。她著急賣房,還特意找親戚弄了張借條,謊稱欠款三十萬不得不賣房償還以躲避法院的追款。她要賣房,就不能不讓人來看房,但是向父在,就不讓她賣。她一找人上門,也不管是不是買房的,向父見人就鬧,還揚言誰敢買這房他就要在放火燒屋子,這誰還敢買房呢?鬧到後來,他們也只能是兩敗俱傷,到開庭的那一天,劉莎也沒能把房賣出去。
開庭的那天向父又來S了旁聽了,他讓劉莎來,劉莎不肯來,恨不得早點把關係撇的乾乾淨淨的,誰願意跟一個囚犯扯上關係?向父雖然走了,但是擔心兒媳婦揹著他賣房,臨走前還吩咐小女兒去看著。
等到法庭宣判後,眾人離庭,向青雲和葉佳文先走了,向父追出來,跑到向青雲面前,惡狠狠地瞪著他。向青雲不知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父親,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父親顯然不這樣認為。果然,向父一抬巴掌就是個大耳刮子抽下來,向青雲趕緊向後避了一步,沒來得及躲,被抽中了鼻子。他捂著鼻子,皺著眉頭盯著父親看,半晌以後才說:“爸,如果青天小時候犯了錯,你也抽他這一耳刮子,他就不會有今天。”說罷拉著葉佳文快步上車走了。
雖說在法律上葉佳文和向青雲並不需要承擔賠償責任,葉佳文自己心裡也沒有覺得對死者有愧疚感,所有的錯都是向青天的錯,他不想將別人的錯攬到自己身上,但是從道義上,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給死者家屬一些補償,向青雲也該給。但是他不願當面給,如果當面給,就彷彿自己是加害人,這筆錢的意義變成了賠償,他不想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上,所以他託律師轉交了四萬塊給死者的家屬,至少先賠上喪葬費。他也知道向青天家裡不會這麼容易就賠錢的,死者家屬要追討回這筆賠償,還要有的折騰,但他沒有心力再去管這麼多了。他只想趕快逃離,不要再和這些事情這些人牽扯上一點點的關係。
向青天被判了刑,而緩刑要到戶口所在地執行,所以向母向父就回去了,向父繼續去找劉莎,讓她幫向青天還錢。他們老夫妻這麼多年沒少補貼小兒子和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