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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沒幹壞事兒。”清江郡主實質上是個原則性不太強的人,對自己兒子那叫一個百般溺愛,拉著三郎手便一陣愛撫,讓他別炸毛。
撫摸完了還好好問了問關於肖陽腦子裡奇怪思緒的事情,對郡主而言,這才是值得她關注的大事,可偏偏自己這倆熊孩子一直瞞而不報,這回要出遠門了肖旭才露了點口風。
“沒事兒,頭不痛也不暈,之前還能感覺出是別人的思緒,現在卻覺得那就是自己的,”肖陽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一開始還以為中邪了吶。”
“怎麼會是中邪,別瞎說。你們一出生就有高僧做法,身上戴的也是辟邪之物!”郡主瞪了肖陽一眼又反覆叮囑他不能取下銀鎖。
一直說到太陽即將落坡,肖陽耳朵漸漸發癢還沒見她有收場的意思,肖陽張嘴就想找藉口尿遁,郡主這才揮揮手道:“行了行了,我也不多留你。明日想玩就玩吧,只是切莫沉迷。”
她倒不是說讓兒子別沉迷酒宴玩樂,三郎原就不好這口,只是提醒他別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原由就一門心思的去捉弄人,偶爾一次算是小孩心性,要慣常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那實在是可恥。
肖陽連聲應著扭頭趕緊閃人,怕跑慢了又被老孃提著耳朵嘀咕,誰曾想,他轉身去跟妻子說了自己安排之後,婉如居然提出了類似的疑問。
“姚刺史,他的妻子彭氏是三皇子母族那邊的吧?彷彿不是嫡支嫡出?”婉如一聽說要正式去別人家做客馬上神色一凜進入特級戒備狀態,腦子裡的記事本翻得嘩嘩響。
“喲,知道的不少嘛,確實是旁支庶出。”肖陽點點頭,卻又告訴婉如刺史夫人的祖父和三皇子曾祖父是親兄弟,彭家人丁不夠興旺,因此,這關係也不算遠。
“阿陽,這三皇子看起來雖是長子,卻不是嫡出,這,”婉如猶豫再三後還是壓低了嗓門,輕聲說了有些不敬的話,“咱們家,沒必要和他母族姻親走太近吧?”
憑藉上輩子的記憶,她清楚的記得起初鬧騰最厲害的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稍後崛起和他們打擂臺的是七皇子,最後成了事兒的卻是行九的一小孩兒。
身為肖家婦,婉如自然是希望夫家別在這場歷時好幾年的紛爭中站錯隊,趕緊給三郎提了個醒。
誰知,他卻滿不在乎的回答道:“不管他們誰上臺都得把我們家供著,上臺之前更得敬著。放心,去哪兒飲宴都沒關係,我反對大哥去當侍衛只是怕有膽大包天的直接動手,你懂的。”
聽罷,婉如雙眼一直,呆愣住了。
她自然懂夫君的意思,一旦有人逼宮,不管誰勝了都得死一堆侍衛、宮人,所以,大哥應當是考武舉後謀外放才是正途。
只是,夫君言下之意是,肖家地位超然,自己知道哪個皇子是笑到最後的人其實派不上任何用場?
想明白這意思後婉如簡直萌生了天崩地裂似的一種頹然感: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重活一次完全是白活了,一點用都沒有?!
重生的意義不就在於能把握未來的走向麼?所知最大的一個秘密都沒用,還有什麼能笑傲人生的?
深宅內院中能知道的東西原本就有限,除此之外,刺繡的新花樣、釀酒技術的改良、詩詞繪畫的流派發展、幾年後的新曲子,這些對肖家能有用?
看著婉如皺眉苦惱的模樣,肖陽還以為她在煩惱明日做客一事,只爽朗一笑:“有什麼好琢磨的?三皇子的母親彭修媛不過是在九嬪裡排中間而已,這還只是去見她族妹,你連我阿孃都不怕,何必為這煩惱。”
“我”婉如硬撐出了一副笑臉,搖頭道,“我沒煩惱,就琢磨一下明天怎麼穿戴。”
“哦,你隨便怎麼穿都好看!”肖陽說罷又在她臉頰輕輕啄了一口,壓低聲音笑道,“不穿更好看。”
婉如死死捏住那想要探進自己褻衣的手,皺眉怒道:“別搗亂,都快到驛站了!還要不要我出門見人?”
等肖陽出門去安排住宿後,她卻一副哭臉的又開始捶隱囊:這不是煩惱是失落啊。黃河水都洗不淨我的憂傷,太苦逼了!還有什麼事情比意識到自己白活十年、所有設想都被推翻更悲劇?
枉她還打算進京之後找機會接近九皇子提前拉攏一番呢,還興致勃勃的想在關鍵時刻指點江山帶領肖家走出迷霧呢,結果人家壓根兒不需要!
婉如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在真正的能耐人眼裡,兩輩子的她其實都是廢柴,別指望能獨當一面翻雲覆雨,與其考慮這些不切實際的高層次技藝,不如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