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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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兒這身戎甲裝束,倒更似朕的一位故交了。”費帝枯皺的臉上閃過一絲欣然之色,全未注意到身旁的美人不自覺地打了個顫,瑟瑟寒風之間,竟有香汗淌落額頭。
“珂兒,你若身子未好,何不速速請退,皇上定不怪你。”
“倪愛卿,陛下還未開口,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沁姬舉帕輕拭額角,以森冷目光瞟過倪尚卿,卻是笑靨嫣然。費帝微一點頭,朝身側之人投去不滿的一眼,倪尚卿只得闔齒不語,訕訕退下。
“倪愛卿久未回朝,一張口便是求我準你離此宦海沉浮,潛心靜養于山林娛老,也是護犢情深,愛子心切”想到那犯上作亂的不肖子,費帝不免又恨又痛,輕輕吁嘆後脫口追問,“這羌人的寶弓少說也有百斤,珂兒你這身子如何開得了弓?”
“搭箭、御馬,在巧,不在力。何況——”倪珂抬眼正視身前的費帝,卻看似不經意間以眼梢輕輕瞟過沁姬,陳詞之間刻意指鹿為馬,“達佤王所獻的這些馬駒早已血種摻雜,失其烈性。而臣侄親征塞外,知這羌人的寶雕弓,弓身皆飾犀角玳瑁,鮮用金銀珠玉裝綴,只怕是達佤王以劣弓充好,有心欺瞞,辱我國威。莫說臣侄這般身強力壯的男兒,便是弱質纖纖如皇后娘娘,要以此弓一箭中的也是輕而易舉。”
一個每日送藥似是竭力在說自己兒子要死了,一個卻跨馬開弓於大庭廣眾下出面否認,再耳聾目鈍之人也琢磨出來,父子二人怕已反目。禮部尚書蔡念同心道:當爹的喜怒無形,做兒子的更是詭譎難測,也不知今日這一出,爺兒倆葫蘆裡各賣的什麼藥。幸而自己從聽信於街頭巷尾那仿是親見的言之鑿鑿,若這天下終將易主姓倪,可姓哪個“倪”還遠待考量。他悄然環顧左右,眾臣一併垂首仿作忖思之態,顯然與自己一般心思的不在少數。
“臣妾又不會的。”年近四十的沁姬依然靜若西子在畫,動若月娥下凡,絕豔之姿,不可方物。一邊嫣然笑起,一邊又淺黛含顰,且羞且怯,哪裡有一星半點婦人模樣。蓮步而來,足下不揚一塵。“陛下可否著敬王教於臣妾?”
“娘娘,如此這般將箭尾槽扣於弓弦箭扣之上,沉臂旋肘,目視前方”倪珂曲肱環臂將沁姬擁於懷中,一手輕託於她的肘彎,一手握緊她的玉手往後開弓,分明肩肘相挨親密無間,可這些動作做來坦坦蕩蕩,毫無忸怩。眾人見四目糾纏相視,皇后竟如少女般微微垂下眼波,欲躲還迎;而費帝老眼昏花,竟全然不察眾目昭彰之下,這對男女便敢如是旁若無人地眉目傳情,那些自詡清廉剛正之士都不免椎胸暗歎,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沁姬故作妖嬈,扭起身子,輕蹭挑逗身後之人——旁人看來便似楊柳隨風輕擺,不勝嬌弱。聽她以極媚極柔之聲嗔怪道,“賤妾搖落宮廷,日見人老色馳,你這冤家,何苦又來招惹?”倪珂目不旁視,勾唇淺笑,俯身貼其雲鬢輕言,“娘娘再亂動,我可瞄不準了。”
飛箭脫弦,金簇正中靶心。眾臣皆揚聲而喝,卻見小王爺倏爾跪地,作禮身前道,“臣侄欺誑作偽,罪該萬死!”
“珂兒是何意思?”
“馬是千里良駒,弓是百斤寶弓。”跪地之人正色複道,“臣侄今日以身試法冒死欺君,只為奏請聖上揮師北進,建肅邊清境之不世功業,垂拓疆闢壤之萬古英名!”
侃侃數言,已是滿堂譁然。左右文武分成兩派,各執一詞相爭不下。見費帝面色有異,郝閣老伏地道,“眼見米價漸平,餓殍稍安,舉國上下正是百廢待興。若此時再發兵塞外,一旦戰事塞阻,只怕亂賊趁勢蜂起,百姓再無寧日。”言罷蒼髯老者以頭搶地,磕碰得鮮血直流。
“左相此言未免太喪志氣。”蔡念同哈哈一笑,出聲道,“我軍大勝得歸,其所向披靡之勢,早已使得漠北諸國未戰而膽寒,急不可待地遣使前來修好。”
“珂兒不是一貫不主張兵犯漠北,今日為何前來勸進?”
“此一時,彼一時。”白髮青年紅唇含笑,又道,“《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酒烈不堪淺斟,唯恐失其風味。軍中兵士一旦休憩過長,飽食終日,極易逝其兵鋒之銳,生出墮怠之氣。應臣侄之見,何不趁著漠北寒至,冬草難以飼馬,一舉定下乾坤。正如族雲而雨,天命若是,何人能違?”一雙碧綠眸子瞟向身側父親,“若家父年事以高不堪任用,臣侄願意身先士卒,代父出征。”
話音剛落,倪尚卿便已跪地請纓,“老驥伏櫪,仍存奮蹄千里之志。微臣願替皇上效這犬馬之勞!”
費帝畢竟不是桀紂之流,雖出身微賤,然素懷大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