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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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鼻地獄!”
小克聞其所言,抬起一手拭淚,也拭出一個陰冷的笑來。隨他揮下了手裡的翡翠桃花扇,二十餘粗壯大漢便如得了號令一般,狼撲了過來。
刀光寒、劍影重,一瞬間費鐸與陸廚娘便陷入了重圍苦鬥之中。他們既要與敵周旋,也要保我周全,不過少頃,便落了下風。一個怪模怪樣的大漢一刀向我劈來,陸廚娘竟生生用她的肩頭替我抗了去,登時血濺如梅。那大漢拔刀而出,轉眼對著陸廚娘的頭顱又劈了下去。
雷霆萬鈞一剎那,山野驟起一陣風。一條身影如遇雨而化的龍,穿進了廝打一團的人群裡。不待風息葉定,便聽得乒乓乒乓幾個聲響。
“陸姑娘,方才這些你可都瞧見了?”我暢懷笑、放聲言,直叫一個精氣神俱佳。
2
季米倚在樹邊冷眼旁觀,黑髮白衣如墨染宣紙,風中翻飛。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清麗絕倫的美人,毋庸置疑正是鼎鼎大名的江南歌姬,陸葵兒。那二十餘隻裂棗歪瓜此時各個覺得手臂痠麻不已,動彈不得。徒自盯著空空的雙手發呆,似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
剛才乒乓數響,恰是兵器落地的聲音。
“你明明你剛才都吐血了”眼見情勢急轉直下,小克終於失了那副顧盼自雄的討厭姿態。眼角眉梢俱是震愕與不解,像是怎麼也想不通先前還半死不活的我,為何如今能這般精神抖擻地站在他的身前,笑得滿臉開了花。
“這個嘛‘樹在道邊’固然不錯,可惜它結的不是李子,卻是桑果。”我拈了拈手指,笑道,“若非你們以為我重傷未愈而掉以輕心,我又如何能做到兵不血刃、一招制敵?”
“你沒有服用王府的藥?!你是何時識破的?”
“我居於王府四年,嘗藥無數。正所謂‘久病成醫’,你偷樑換柱,我豈會不知。”何止嘗藥無數,不誇張地講絕對是遍覽醫書。倪珂自個兒是個紫毫使得比筷子還勤的模範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不過癮,非要迫我一塊兒深造。那段日子的苦難之深,委實不堪回首。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算計我?!”小克瞪大眼睛,驚愕之色已被滿面的忿怨不甘所替代。他今日所為必是諂媚邀功自作主張,現今竹籃打水徒勞無獲,堪稱樂極生悲。
我不由得苦笑,附上輕輕一聲嘆息:“直到你向陸廚娘動手前,我仍希望自己是錯的。”
“你們的穴道一個時辰後便自行解了。”我伸出一手按上當吟的劍柄,定定看著季米,搖了搖頭。當吟發出的一聲聲令人心悸的顫鳴漸漸弱了,直至消散無聲。我在小克怨憤交加的注視下,轉身對那班王府死士說,“佛門聖地,不造殺孽。你們去吧。”
3
陸葵兒依舊素顏朝天,不著華服、不施粉黛。唯獨身姿較之兩年前清減了幾分,愈加清雅如柳。
“姑娘身處江湖,太子必然懸心不下;而今日之事便將去而復始,永無終結。”我走向她的面前,笑了笑,“陸姑娘深明大義,毋須在下多言,定已知曉其中利害。”
陸葵兒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解下系在裙釵上的一隻同心結,雙手奉於我道,“家姐喚名‘藝思’,自幼漂泊江湖,不得已以刺客殺手為業。而今她受僱於宮中之人,欲取殿下性命。此同心結原是葵兒父母的定情之物,家姐與我各自攜有一隻。她見此結便知殿下與我有厚恩,必不復糾纏。”她向我深深施了一禮,只道,“殿下,葵兒就此拜別。此恩此德,永記於心。”
“宮門多崎嶇,我也不知這是幫你還是害你。”我搖了搖頭,接過那個娟巧獨特的同心結,還禮於陸葵兒。“陸姑娘,好自珍重。”
“世人若知一朝太子於如此緊要關頭,尚能為佳人偷得一夕清閒,倒算佳話一樁。”我笑對費鐸說。
“這須得感謝皇兄作了那首《美人箋》。我原只打算親自確認她的周全後,就馬不停蹄地回京。”費鐸輕笑了笑,道,“那段時日京城遍地乞丐,摩肩接踵,喧鬧不堪。以至人言難以互達、車馬難以暢行,足見皇兄於百姓心中威望甚深。無論朝中一品還是江湖庶民,提及皇兄,誰人不羨?誰人不誇?這幾日我於少林諦聽佛經,倒有所悟:莫不如就將這太子之位歸還於你,也省得戰禍一開,生靈塗炭。”
我斂起笑容注視眼前的費鐸——濃眉緊蹙,朗朗雙眸中,懷疑試探之色倏忽而逝。他這話有些昧心,太子之位又不是孔融之梨,說讓就能讓的。
皇宮確鑿不是個好地方。就像無論什麼樣的華服藻飾一旦漚在泔水裡,永遠只能甄陶出蚤蝨而不是蜂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