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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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說道,“岳丈以為殿下兩年前遭我毒手,已不在人世了,對嗎?”
郝閣老聽此一言,轉過身來,涕淚漣漣地對著倪珂叩了幾叩:“老夫叩謝王爺大恩,若非王爺保得殿下週全,護得先皇唯一骨血,老夫縱死亦無顏面再見先皇!幸得列祖列宗聖靈庇佑,而我簡氏王朝後繼有人,匡復有望啊!”
他這一說讓我再難笑出,心頭只道不妙:荒腔走板,話不對味了。
“岳丈毋須如此。殿下安然無恙,實乃皇祚天授,吉人天相。”倪珂單膝點地,伸手去扶郝閣老。幾番推讓,翁婿情誼顯然大進。閒話家常不多時,他單刀直入,挑話題於漠北兵亂:“太子長存武功之心,舉兵出塞,已成定局。只不過,漠北雖不比我朝地大物博,然兵驍民勇,地利人和,可謂一可擊十;而我傾兵壓境,千里運糧;勞師動眾,恐失民心。此消彼長,猶似狡兔殊死也能搏鷹,勝負確是難料。太子與我素有齟齬,只怕未肯兼聽一言。因此小婿想煩請岳丈代為進諫:此番出征雖不可因噎廢食,也不可不未雨綢繆。”
郝閣老頭點不迭,凝眉思索道:“若此時有一張漠北地圖,你我三人倒可好好探究一番。”
倪珂似乎早已瞭然於胸,正了正石桌上的棋盤,微微展了個笑,“我已將地圖備好多時,只待岳丈一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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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眼拙,不知這”
“現在呢?”倪珂指劃棋盤,稍動几子,我再仔細落目端詳,竟發現方才我們對弈的棋局近看黑白交錯互成犬牙,遠看卻是赫然一幅我朝邊境與漠北諸國交界的地圖,簡而不陋。他看似頗知我心中所想,只道,你心不在焉,自然看不出來。
郝閣老俯身來看,已是嘖嘖稱奇。
“樊涼雄踞漠北,蟄居天險,陡不可上。難攻易守亦可屯糧。然其間有一狹仄小道,名曰‘鬼嶺’,面闊可通一人一騎,”指點上一片黑子間徒留一線的幾枚白子,倪珂玉面含笑,朱唇輕啟。棋上談兵,勝似臨陣對敵,從容不迫間決勝千里。“假天子之名休書於樊涼左右,或許之重金,或交以姻親,捭闔周旋。布數十萬大軍佯攻敵前,置一支輕甲騎兵借道‘鬼嶺’,日夜奔襲,斷取敵後。待時樊涼已為甕中之鱉,困陷於地網天羅,插翅難飛。而我軍以其為據,前後相應,揮師北進,成就王業指日可待。”
“自古英雄多年少!王爺此言無異於打蛇七寸、扼敵咽喉,竟遠勝那久經戎行的沙場老將!”
“兩兵相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籌措軍糧一事,還須勞請岳丈費心。”一張半側著的臉,像敷了一層淡淡的胭脂,一種難以描述的詭麗笑容綻在唇邊,“小婿願解囊黃金五十萬兩,用以犒賞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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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小自大,此人的叵測與日俱增。
郝閣老又連連誇讚了自己的乘龍快婿——再多得一聲下巴就要脫臼。見我半晌無話,轉而對我躬身行禮道:“老臣看殿下兀自皺眉,久不置言,不知有何見教?”
倪珂輕輕瞟過翡翠眸子看了看我,似是慮我一言僨事,先我一步作答,“殿下師承少林,超凡入聖素有佛心,自然見不得兵戈擾攘之時民墜塗炭。”
“見教不敢當,超凡入聖更談不上。倒是王爺處處遠慮深謀,事事料於人先”我斂了斂凝重的面色回望倪珂,強作一笑道,“簡某五體投地,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緣於“不可說”。這些日子我總會夢見我與季米一年前縱馬於大漠的情景。大漠地廣人稀,時常縱馬千里不見人煙,唯見一半亂石戈壁,一半如火豔霞。牧民幾簇,商肆幾家。不止有絲綢香茗、瓷活銅器,也有羶熱帶血的羊皮和削鐵如泥的寶刀。
我與季米興之所致,便會對劍切磋。難耐技癢之時,難免就要手把手地教他一教——自然也是借指點之名,行揩油之實。
並劍相近,他一張臉無甚喜色,冷冷一聲,“我想問你,每回你我比劍,你到底盡力幾分?”
“我若說十分,你定不信;我若說一分,你又要惱。少俠非要‘好肉裡找瘡’無事覓有,叫人如何回答?”我劈手奪了他的劍,又緊緊攬住他的腰——偶爾會挨幾下肘擊,well,那是一種生活情趣——於身後俯向他耳邊輕輕笑謔,“人皆言‘女兒家的心事難猜’,我看便是了。”
“當吟嗜血,你小心了!”
劍破長空,白雁秋風。
季米說他的師父於他尚在襁褓之時,便已將八個字送他作了一生的箴言: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