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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之類的帽子,一次週末聚會的時候,灌下兩斤“紅星二鍋頭”的王大廈,趁著酒意,向所有人公開了內心深處的狂暴和燥怒。
“當兵就是為了殺人!老子要整死那些殺千刀的日本咋種!踩平東京,炸沉日本”
這是舊時代許許多多被稱之為“憤青”中國人的共同想法,王大廈只不過是用自己的理解和獨特的行為,把理想和實際有步驟的進行結合。他甚至打定主意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在軍隊裡呆下去,一直到中國向日本宣戰的那一天。
雖然,這種希望在當時看來,的確非常渺茫。
很快,聚會上的酒話傳到了指導員耳朵裡。他把王大廈叫進自己的辦公室,一番長篇大論且不失細膩的心理開導之後,從王大廈嘴裡吼出的一句咆哮,讓指導員徹底喪失了改變他想法的念頭。
“鬼子南京大屠殺的時候,全家只有我爺爺一個人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打小時候起,爺爺就告訴我:長大以後討老婆一定要找個日本妞,老子要騎在她身上唱國歌”
漸漸的,王大廈和他“傻子”的名頭傳遍了整了衛戍區。有人對此表示輕蔑,也有人覺得他不可理喻。只是有一次感冒發燒在軍區醫院的時候,他似乎覺得打針的那個雙眼皮小護士,總是會看著自己微笑。
和所有年輕人一樣,愛情降臨的莫名其妙,王大廈也愛得稀裡糊塗。他開始在週末的時候,給小護士帶去一大堆零食。對方也願意接受他的邀請,在旁人不注意,算不上違反規定的時候出來逛逛街,看看電影。
從手指頭的接觸到緊密的擁抱,是一個漫長而充滿期望,非常值得等待的過程。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夜晚,在一片濃蔭密佈的小樹林裡,藉助著高大牆壁的掩護,王大廈像所有發*的雄性野獸一樣,粗暴地分開小護士的雙手,野蠻地把她圈在懷中,帶著粗重的呼吸把她按在草地上,急不可待地親了個嘴兒。
儘管被大量雄性荷爾蒙控制著身體,但就骨子裡而言,王大廈其實是一個非常保守、傳統的中國男人。
“老子不討日本娘們做老婆,我要娶你”對著沒有月亮的夜空,王大廈鄭重其事的發誓。
從那以後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兩個人彼此之間的稱呼,也完成了從直呼其名到私下裡“老公”、“老婆”的轉換。唯一欠缺的,就是那張代表婚姻合法的紅色證書,以及脫光衣服睡在一張床上進行身體器官交插運動的事實
災難,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降臨。
r12病毒的擴散速度,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那些肉眼看不見的小生命同樣有著活下去的強烈慾望。它們沒有手腳,無法像人類一樣能夠生產出賴以為生的食物。但是它們擁有強大的適應能力,以迅猛無比的感染方式,把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生命,全部納入自己的寄生範圍。
時間,是一劑力量微弱,卻能發揮出足夠效果的遺忘藥。它會淡化思維深處那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卻無法抹去那些刻骨銘心的場景。只能任由它們在記憶空間裡牢牢定格,像頑石一樣永遠留存。
南京城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第一例感染體?這對王大廈而言已經不再重要。他甚至忘記了衛戍司令部發布全城戒嚴令的確切時間,他只記得當自己隨同第二批增援部隊趕到夫子廟中心商業廣場的時候,先期抵達的兩個作戰大隊已經全軍覆沒。街道上到處都是碰撞傾翻的車輛,爆炸引燃的火焰給整個城市籠罩上一層難以忍受的灼熱。在遍佈垃圾和各種雜亂物件的街道和空地之間,徘徊遊蕩著無數被病毒感染,從屍山血海中重新爬起的死人。
子彈打光的營長,被蜂擁而上的屍群拖拽著手腳,當場撕成碎片。
指導員抱著一捆集束手榴彈,紅著眼睛衝進活屍最密集的地方。爆炸過後,更多的活屍踩著遍地的血肉殘渣,蹣跚著腳步,像餓殍一樣嗥叫著撲向活著的人。
王大廈站在武裝吉普車上,抱著重機槍拼命傾瀉子彈。憤怒和血腥使他忘記了恐懼,他像瘋了一樣更換彈鏈,直到身邊的槍聲和爆炸完全趨於平靜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除了自己,旁邊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強烈的求生慾望,瞬間控制了他的全部思維神經。他跳上駕駛座,用力狠踩油門,從重重圍疊的屍群中迅猛衝出,碾開兩條完全用血肉鋪就的黏稠輪印。
小時候,他曾經無數次聽爺爺講述過鬼子大屠殺的那段血腥歷史,他也曾經想過像英雄一樣去拯救所有的人。然而當死亡真正降臨,與自己近在咫尺,他終於感受到大腦深處久已被遺忘的恐懼。尤其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