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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的化妝品、發黴腐爛的食物、無法分辨本來面目的衣服甚至,在購物出口。他還發現了幾架仍然儲有零錢和鈔票的結算機。皴皺的貨幣紙面上,仍然還是那些無比熟悉,帶有威嚴笑容的偉人頭像。但他們永遠不可能活轉過來,就好像時間不可能倒流回一百年前,讓所有一切重新來過。
探測意識,在腦海裡時隱時現。羅蘭默默地越過一堆堆殘骸,在斷斷續續的畫面陪伴中攀上樓梯,慢慢接近樓頂。他很清楚思維意識不可能欺騙自己,大腦“看到”的一切,實際上就是真正的顯示。然而,他仍然很難,或者應該說是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探查到的那一幕。
那根本就無法解釋,也不符合邏輯。
腳步,越來越快。他幾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衝到樓頂,親眼看看那些已經存在於腦海中央的詭異場景。
樓梯轉角,用醒目紅色油漆塗寫著一個標準印刷體的“四十二”字樣。
它代表著目前所在的樓層,也是大樓的最後一個高點層面。
沒有燈,光線很暗。通往樓頂的小門緊閉著,鎖眼已經鏽死。不過這對羅蘭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他用最直截了當的方式,重重一腳狠踹過去。“哐啷”一聲,腐朽破爛的金屬門板被巨大的力量重重撞得當場凹陷,與束縛自己的百合扣徹底分離,帶著不可抗拒的衝力倒飛出去,露出一道能夠供人透過,也顯露出灰白色天空的長方形。剎那間,猛然湧進一股寒冷的清新空氣,與深埋在樓道里的腐敗與黑暗瘋狂碰撞、糾纏。
仍然沒有陽光,天地之間還是一片朦朧的霧灰。風,無法帶走令視線沉迷的厚厚暗色,卻帶來驅散最後一絲溫暖的寒冷。
羅蘭抬起腳,從毫無遮攔的門框中慢慢走出。站在寒風呼嘯的樓頂,仰起頭,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深深呼吸著乾燥陰冷的空氣,長長噴吐出淤積在身體內部,無法尋找到答案的疑問。
一直被牢牢鎖定的西南角那塊神秘之地,依然沒有絲毫變化。輕吐出一口濃濁的肺氣,羅蘭邁開腳步,走上樓面頂端的通風口臺階,從揹包裡拿出戰術望遠鏡,猶豫片刻,望向那個已經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方向。
進化將的各種能力遠超常人。即便不用望遠鏡這種輔助裝置,羅蘭同樣可以清楚看到那裡發生的一切。可是,他仍然想要用最接近人類的方式親眼目睹。或許這才最真實,最貼近秘密本身。
陰霾的天幕下,一片地表形狀高低起伏的小型丘陵,被鋼筋混凝土構成的建築森林,嚴實地包裹其中。它的佔地面積很大,其中也有諸如池塘或者噴水池之類的設定。亭臺樓閣,蜿蜒曲折的走廊,有著太多人工修飾痕跡的石頭假山,轉椅之類的兒童遊戲器材是的,這一切都和羅蘭記憶當中的場景完全重疊,絲毫沒有遺留。
一個廢棄的舊時代公園,也是城市當中所剩不多的綠洲。
問題的重點,並不在於公園本身。這種地方几乎在所有廢墟當中都有出現,對羅蘭沒有任何吸引力。他所感興趣的,僅僅只是公園西南角的一塊土地。
那裡,應該是原本屬於綠化帶的範圍。樹木花卉早已枯死,靠近彎曲小徑邊緣的磚石平臺上,堆放著幾個乾枯破裂的樹根。除了有人從土壤中間將它們挖出,羅蘭實在找不出第二種解釋。
一百年,可以把很多原本有用的東西變成垃圾。樹根也不例外。羅蘭並不認為變異獸會做出這種近乎是在消磨時間的事。它們雖然擁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卻還沒有進化到類似古猿那種能夠使用,或者製造工具的程度。何況,樹根旁邊的土壤已被填平。即便是為了啃食鮮嫩的根部皮莖,野獸也不可能這樣做。
被望遠鏡掩蓋住面部表情的羅蘭,將鏡頭略微偏轉,死死盯住樹根旁邊那兩塊原本屬於綠化帶的土壤。鼻孔與口唇間不斷撥出帶有熱氣濃密白霧,胸口欺負程度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
花園,已經被改建為一片菜地。裡面種著青菜。表面葉片已經有些發黃,可是透過半枯萎縮的邊角,仍然可以看到中間青翠嫩綠的菜葉。只是數量不多,應該已經被採收了一部分,依然剩餘在地裡的這些,可能是被留作養種之用。
狂亂的思維,像潮水一樣猛烈衝擊著羅蘭的大腦。他只覺得一陣眩暈,渾身上下都有種綿軟的無力感。然而,主觀意識卻拼命要求他努力睜大雙眼看下去,無比貪婪地觀察著那裡的每一個細節,同時迅速思索著各種用作應對的方法。
毫無疑問,那裡有人。
可是這樣的答案卻極其可笑。甚至根本就不可能。
廢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