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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沒有鍋碗瓢盆,也沒有灶火油柴,除了幾塊應該是當作桌凳使用的木板,就只有懸掛在牆上,不知道是從哪裡收集到的鋼製刀具。以及胡亂堆在旁邊,表面發黴、變形,已經無法穿用的豁口舊鞋。
兩個“女人”在地板上坐下的時候,羅蘭清楚地看見從她們的裙角邊緣,露出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鋒利刀刃。
可以想象,如果換作是自己走在前面,站在樓梯最上端的“她們”,會從隱蔽位置猛撲過來。除了已經進化成骨刃的左臂,捏握刀子的右手,同樣具有殺傷力。
偷偷看了羅蘭一眼,確定她沒有流露出敵意或者殺意。阿浩僵硬枯皺的臉上,終於漸漸放緩。他解開編織口袋上的繩子,把菜根傾倒在地板上。從中撿起一個體積最大的,握在手裡,仔細擦了擦表面的泥灰,帶著幾分較為生澀的諂媚表情,恭敬地遞到羅蘭面前。
“市(吃)。”
他終究還是缺少人類必須的發音器官。萎縮退化的咽喉,不知道還能繼續存在多久。羅蘭接過菜根,湊近眼前仔細端詳了幾秒鐘,重新塞回阿浩手裡。用不容置疑的冰冷語氣說:“你,還有她們,現在就吃給我看”
很驚訝,也很意外。
看得出來,阿浩很難理解羅蘭的命令。
這是他唯一的食物,也完全可以用“最珍貴”這三個字加以概括。
很多事情都有著相互貫穿的邏輯。貧富區別從遠古時代就已經存在,就像村夫永遠不明白,皇帝過年的食物絕對不是白米飯肥臘肉。窮人無法,理解貴婦一雙鞋子的價值,自己做牛做馬上百年也賺不回來。阿浩同樣不可能想象,世界上竟然還有比菜根更好吃的東西存在。畢竟殘留在他大腦裡的意識,只是播種菜種,管理,收穫以他和妻子目前的身體狀況,很難說清楚他們究竟會不會真正產生“餓”這種感覺。可是,在潛意識當中,他們仍然覺得自己必須進食。
沒有火用於烘烤,更談不上什麼熟煮。直接抓起菜根塞進嘴裡,用牙齒啃。也許是因為大腦機能仍然存活的緣故,阿浩一家的咬肌仍然保持足夠的韌性。牙齒很鋒利,不再像人類一樣擁有粗大強勁的臼齒,而是全部變成尖端鋒利,類似犬齒形狀的存在物。如果按照舊時代的生物學進行判斷,他們根本就是活脫脫的肉食動物,絕不會對菜根之類的東西產生興趣。
羅蘭倚靠在牆邊,就這從窗外射進的淡淡光線,默默觀察著面前這幾個外觀形態與屍體無異,卻仍然活著的“人類”。
不需要咀嚼,直接用牙齒將菜根啃成碎塊,吞嚥下肚。
沒有油鹽之類的調料,生吃或者熟爛,對於它們顯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然而,在那雙灰濛濛的眼睛背後,卻不是閃爍出充滿幸福感的飽足。
“為什麼會這樣?”
羅蘭不自覺地皺起眉頭。目光也從被嚼爛的菜根上,慢慢轉移到阿浩被割裂後用鐵絲聯接起來的身體表面。
“他”的體內沒有胃,也沒有相關的消化器官。食物應該是順著咽喉,直接進入那團暗紅色的膜狀物質當中。“他”甚至沒有神經對肌肉與骨骼進行連線,完全是依靠韌帶牽動,產生最基本的活動能力。如果這些菜根就是賴以為生的食物,那麼從中獲取的能量,顯然不足以支撐“他們”渡過整個冬天。
環視了一圈四周,羅蘭沒有在屋子裡發現任何米麵之類的東西。也沒有穀粒或者麥子、玉米、土豆的蹤影。彷彿,這一切都不存在於阿浩一家的常備食物名單上。按照人類的生存所需來看,簡直不可想象。
死死盯著圍坐在地面上的三頭活屍,羅蘭伸手解開揹包側面的金屬扣,從中摸出一塊錫箔包裝的壓縮餅乾。朝前走了幾步,當著“所有人”的面,撕開表面封閉皮,把散發著淡淡香氣的餅乾遞到阿浩面前,仍然用冷然的語氣說道:“吃掉它”
“他”有些遲疑,翻來覆去仔細端詳著餅乾,旁邊的兩個“女人”也圍攏過來,用好奇的目光來回打量著。顯然,此前“他們”從未接觸過這樣的食物。就連站在一邊旁觀的羅蘭,也突然萌生出原始人得到巧克力的錯覺。
過了近五分鐘,阿浩終於抬起頭,用不解和垂詢的目光望著羅蘭。
“這是食物。可以吃。”
說話的同時,羅蘭抬起雙手,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發現者不一定就是研究者。這方面顯然是羅蘭的短板。她從皮套裡摸出手槍,用力拉開保險,在對方驚恐萬狀的目光注視下,抬高,瞄準阿浩的頭顱。用清晰而富含節奏韻律的優美聲音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