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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朝廷之上官員總是對商賈頗為鄙夷,總覺得商賈出身卑賤,難以當得大任,因而官家子弟也總是覺得商賈子女粗鄙不堪,沒見過世面。
但是流雲這般調皮嬌俏的模樣,倒是讓他們這些官家子弟推翻了商賈子女精明計較的形象,對她也友善了起來。
不過,總是有幾個尖酸的官家小姐冒頭,“這倒是真的,我們可是聽說陳先生對沐小姐厭惡到了極點,甚至要求不上你們的課呢。”
說起來,這位陳先生倒也是個頗有才華的書生,卻是過於刻板保守,尤其看不上流雲這樣跋扈張揚的主,再見她毫無真材實料,整日只是鬧事,更是厭惡不堪。
“沒辦法,我不得她老人家眼緣,有什麼辦法。”聳聳肩,狀似隨意,透著一股讓人喜歡的無所謂。
能在這麼多官宦子弟面前這般自然,倒是讓人出乎意料。
實際上,‘萬堂書院’雖然海納百川,但是學生們依然會在心中將眾人分為三六九等,各自成團,官家子弟和商賈子女自然是分為兩派,倒也不是對立的兩派,如今商賈地位提高,其子女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但是在官家子弟面前依然顯得卑微。
“陳先生來了。”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眾人極為統一地將視線投到了緩緩走來的陳先生身上。
‘萬堂書院’中先生不少,但是女先生卻極少,左右不超過四人,而陳先生的學問更是能與當代儒生一較高下,若非翎國不允女子為官,這位陳先生怕是早就入朝為官了,因而她在學生們乃至整個‘萬堂書院’都有著極高的位置。
這也是為什麼,蘭惜會費盡心機地讓流雲成為陳先生厭惡的物件。
“沐流雲?”幾乎是下意識地呢喃一句,陳先生的臉色果然微微一變,複雜之色一閃而過,定定地望了她幾眼,便越過了她往上席最前面幾個給先生安排的座位走去。
見陳先生果然變色,眾人紛紛低頭偷笑,倒是流雲淡定地朝著陳先生望去,眉宇間倒也不是挑釁,只是那般的坦蕩讓人不解。
“你怎麼坐在上席?”語氣裡倒沒有不屑,彷彿只是詢問。
“慕容莊主親自派人請沐大小姐坐到上席來的。”不知誰,突然回了一句。
這話說出,陳先生的臉色變得更為古怪,看向流雲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審視,讓她驚訝的是流雲的態度,沒有得意高傲,也沒有避讓膽怯,讓她忍不住蹙眉沉思。
實際上,陳先生對流雲的鄙夷並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先前對她這個富家小姐的不學無術十分輕視,後來她竟然還送禮給她,讓她覺得頗為受辱,那日之後她便真心地厭惡這個沐家大小姐,後來又聽說她囂張霸道,胡作非為,讓她這個先生面上頗為無光。
但是今日的她看起來,處處透著世家小姐的禮儀,和她平日的舉動頗為不符,甚至背道而馳。陳先生心裡暗暗疑惑,難道她真的看錯了人?這樣坦然清澈的眼神,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驕縱霸道的人身上?
“學生不過失足落湖而臥病了一段時間,先生就不認識學生了麼?”流雲的嘴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風輕雲淡間透著沉穩,前額散著些許碎髮,倒是讓她顯得更悠閒了幾分。
陳先生像是突然驚醒了似的,朝著流雲莞爾一笑,“為師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正在暗暗感慨而已。”
“土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流雲的語氣依然保持著波瀾不驚,笑意盈盈道:“先生是在感慨這句話嗎?”
“看來流雲在病中也未曾落下課業,為師欣慰。”陳先生收斂了神情,淡淡地說道。
“這是自然的,有先生這般淵博的老師,作為學生若是不努力,可是要被人輕視的呢。”漫不經心的笑容顯出幾分慵懶隨意,流雲突然執起桌上的水杯,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若是學生從前做了什麼讓先生不喜的事,學生在這裡向先生致歉。”
這下子,不僅陳先生驚訝不已,坐在她周圍能聽到她說話的人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素來高高在上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的沐家大小姐,突然上演了這麼一出尊師重道,讓人實在摸不著頭腦。
陳先生回過神,也執起面前的水杯,朝她微微一笑,“流雲說得嚴重了。”
既然學生給足了面子,她這個為人師表的自然不能再與人為難,更何況流雲昨日還派人送來了一篇文章,看得她目瞪口呆,若不是場合不適,她真想立刻拉著她讓她說一說那篇文章中所提及的學問,她是如何想到的。
說起這篇文章,從昨日開始她已經讀了不止五遍,每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