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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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易洛迦的瞳孔輕微收縮,眼前的場景太過可怕,在蘇越原本光潔的背部,死死匍匐著一道一道縱橫不齊的皮鞭印子,還有用刀劃過的深痕,血汙從破損的面板出翻上來,結了暗紅血癤子的舊傷,和還再往外吞吐血沫的新傷交織在一起,比盤錯的毒蛇還猙獰。
蘇越漠然往手掌心上倒傷藥,然後反手抹到腰側,當藥水碰到傷疤的時候,蘇越整個人都情不自禁地震顫了一下,但他並沒有叫喊出聲,甚至很快就把這種戰慄狠命壓制下去,再往手上倒藥,再抹。
再倒,再抹。
藥水覆蓋得越多,這種痛苦就越重。蘇越雖然剋制住了全身的震顫,但是易洛迦還是看見了他指尖的輕抖,以及悄然從額角淌下的冷汗。
背部的最中間,蘇越無法自己用手碰到,但他偏就是這麼倔的人,從不會開口請求別人幫自己一下,他寧願拿起整個藥水瓶,沿著脊椎骨就要往下倒。
“夠了。”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止住了他的動作。
蘇越回過頭,正對上易洛迦溫潤深邃的眼眸,易洛迦望著他,表情有些複雜,他將藥瓶從蘇越手中抽出,低聲道:“蘇越,你何必這麼折騰自己。”
易洛迦說著,走到榻邊,接著又道:“你趴下,剩下的藥我來替你上。”
蘇越望著他,然後他將衣服披好,站起來,奪過了易洛迦手裡的瓶子,淡淡道:“我不需要你來幫我,我雖然是階下之囚,但不是個廢人,我自己能行。”
可他的臉色白得可怕,唇沿甚至微微發青。
易洛迦皺著眉,半晌道:“蘇越,你在和誰逞強?”
“我不是在逞強。”蘇越道,“比起這些傷疤打上去時候的痛,上個藥又算什麼。”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當他轉過身,再次褪下輕衫,不帶猶豫地將整瓶藥水往血疤縱橫的背脊時,易洛迦分明看見了他捏著藥品的手上,連青筋都突了出來。
易洛迦心裡突然有些微妙的觸動,就好像獵食者天生對鮮血具有敏感,這種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他——覺得或許這一次,自己抓住的不是一隻普普通通,能夠輕易馴服的喪家之犬,而是一隻爪牙俱存,驕傲不可摧折的荒原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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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無尊卑勞作集會 。。。
在平西爵府療養了一段時間,蘇越身上的傷大部分都已經結了癤,牽動起來已經不會痛了,只是偶爾手指摁過,還會感到傷口癒合時的細微癢意。
這天,易洛迦見蘇越精神不錯,便提議帶他去“無尊卑勞作集會”上看看。
“無尊卑勞作集會,顧名思義,就是沒有任何等級區別的集會。百姓,奴隸,貴族,甚至國王共同進行勞作。”易洛迦和蘇越解釋道,“每月有四次,願意為易北無償作勞動貢獻的人們集中到廣場,統一分配任務。”
蘇越問:“不是強制要去的?”
“是自願的。”
“沒有報酬?”
“除了別人的感謝。”
“沒有尊卑等級?”
“地位完全平等。”
蘇越瞪著易洛迦,後者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但非常樸素的外套,蘇越搖了搖頭,近乎是納悶的語氣:“這種荒唐的鬧劇,怎麼可能有人會去?”
事實證明蘇越錯了,錯的相當徹底。
易北的民風完全和商國不同,人們不是願意去勞動,而是熱衷於這種無償勞動,蘇越和易洛迦趕到廣場的時候,天還是矇矇亮的,但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量民眾,從大家閨秀到伊人樓的妓/女,從當朝官員到路邊乞丐,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黃口小兒,鬧鬧嚷嚷鹹集於此。
易洛迦走到人群中,立刻就有一個絡腮鬍子認出了他來,並和他熱情地打招呼:“喲,洛迦兄友,今天也來參加集會了嗎?”
“兄友”是在無尊卑集會上,易北人對彼此的稱呼。就算是國王親自出現,乞丐也可以稱呼國王為“兄友”。
蘇越有些承受不了,他知道這個絡腮鬍子,是在平西爵府旁邊支攤子賣豬肉的,平時見了易洛迦都是一口一個“爵爺”,今天倒好,“洛迦兄友”都喊出來了。
易洛迦倒是一副習以為常,毫不介意的樣子,他笑了笑:“在家裡閒著也是無聊,不如出來幫忙。對了,這位是你女兒嗎?”
絡腮鬍子偏低下頭,看了看偎在自己腿邊,緊緊抓著自己大手的小姑娘,笑了起來:“是啊,這是小女令狐,來,小令狐,去跟叔叔問好。”
小姑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