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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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越冷冷道,“原來赫赫有名的易北大陸軍是個大型的男娼館,當真讓我開了眼界,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
兩籠蒸餃先端了上來,一揭竹託,騰騰白熱的水汽四散開來,蘇越往面前的碟子裡倒了點米醋,慢條斯理,彷彿毫不在意地問:“平西爵大人和那位俊俏的李公子是怎麼吹了的?”
“不高興了,就各自散了。”易洛迦淡淡道。
“沒有理由?”
“要理由做什麼。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是路人,哪怕曾經在床榻之間纏綿過,需要時也可以一刀捅死,男人之間本來就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感情,隨意來去,毫無牽掛,豈不更好?”
蘇越的手一頓,隔著氤氳蒸汽望著對面的男人,那人正在埋頭吃蒸餃,小心翼翼地咬開餃子後,用薄薄的嘴唇一抿晶瑩的餃子皮,再吮吸去融和在餡裡的皮凍,姿勢非常優雅。
可蘇越此時卻覺得,能這樣隨意地說出這般決絕的話,這個人的薄情,恐怕不比自己遜色一分一毫。
“怎麼了?”覺察到蘇越的沉默,易洛迦抬起頭看著他,“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蘇越清清冷冷地笑了,“只是覺得平西爵果然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看得倒也通透。”
“我倒是想看不通透呢,可是在宮廷宦海陷著,你還能信什麼情愛之事麼?”易洛迦淡淡道,“你難道還會再去信什麼,是了,你會去信那句可笑的上邪,吾欲與君長相知,長命無絕衰嗎?”
蘇越靜默一會兒,心裡沙沙地落過那些枯槁的紅楓,他曾經是信的,在遇到林瑞哲的那一刻,看著那個少年溫和如水的笑容,他真的很虔誠很虔誠的信過,可是如今,他坐在易洛迦面前,有些自嘲地笑了:“不信,寫這詩的人是騙子,信著詩的人是傻子。你我都不笨,自然是不再會被這痴言誑語給矇騙了。”
易洛迦淺抿著嘴唇微笑起來,蘇越突然覺得他那頭柔順的金髮姿勢此刻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冷。
菜上全之後,易洛迦又要了兩壇酒,蘇越傷病未愈,本是不能喝的,可是他偏要喝,易洛迦也攔不住他。
推杯換盞之間,蘇越問道:“易洛迦,你既然那麼明白事理,在朝堂之上,又何必救我?”
“不知道。”易洛迦說,“只是覺得看到別人動我府上的人,我就會不高興。但如果你說,我只是因為還沒有得到你,所以沒有膩味,所以才會救你,那麼我也不會置否,也許事實的確如此。”
“你倒是不會說謊。”
易洛迦笑了笑,又倒滿一杯酒。
蘇越看著他:“那麼,如果哪天你膩味了,也應該會把我重新交給林瑞哲處置的罷?”
易洛迦偏著腦袋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你在把我救回來的那一天,和林瑞哲有過一個約定,那個約定是什麼?”
易洛迦端著酒杯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不會。”
“那又何必再問。”易洛迦說著,飲盡了杯中的農家米酒,酒水微濁,入口甘醇,他抿了抿水色的嘴唇,接著道,“蘇越,其實我一直挺不明白,為什麼公主蕭娜沒有惹到你,你卻要如此殘忍地加害於她,而林瑞哲那麼厭惡你,甚至對你斬之而後快,你卻不曾記恨他?”
“”蘇越垂下頭去。
易洛迦微擰起眉,猶豫著問:“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怎麼可能。”蘇越立刻說,嘴角繃得緊緊的,“我瞎了眼才會喜歡這種硬邦邦的木頭人。”
他的語氣很強硬,但眼神卻是黯淡的,甚至是有些躲閃,受傷的。
蘇越說完之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碗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當他還是商國太子的時候,他對借酒澆愁這種懦夫的行徑嗤之以鼻,可是如今他卻覺得,若是酒能讓人醉死在夢裡,倒也不算件醜事。
他的這個夢很長,是個噩夢。浸漬著紅楓如血的噩夢。
他以為這場夢是沒有盡頭的,直到有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胳膊,將酒碗從他的手中奪過來,擱在了桌上。
“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喝這麼多,你想死直說。”易洛迦說。
“怎麼?”蘇越冷笑一下,“難道平西爵還怕沒錢結帳?”
“”易洛迦嘴角一抽,蘇越看得出他在極力保持自己的好涵養,最後易洛迦放棄似的把酒盞一推,重重嘆息,“王上說得對,我真是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