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張大夫說:“每次服藥前,先服藥引子,絕對不能把順序弄錯了。”
雪顏點點頭:“我記住了。張大夫辛苦。”
張大夫看著這幾天來明顯憔悴了許多的雪顏,想說什麼,又想到自己不過是匈奴的一個過客,不能管太多閒事,只得嘆了口氣,走出了氈包,去收拾行李。漢朝皇帝給他們的期限已經到了,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回長安了。而那些工匠們,也要一起回去。漢朝皇帝不可能讓他們無期限地為匈奴服務。這個,是事先與呼律仁和雪顏說好了的。
可是回到自己的氈包,卻見一個小侍女在裡面坐著,好像是在專門等他回來。
張大夫不禁疑惑道:“這位姑娘,你找我嗎?”
侍女點點頭:“是的。奐靜閼氏好像有了身孕,特地來請張大夫過去看看,給號號脈,開些保胎的藥。”
張大夫心裡一驚,直覺地認為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以前那個倒黴的裴顯忠在匈奴的遭遇,他可是記憶猶新。因此,作為此次前來匈奴的大夫們的頭兒,他在一路上一再告誡諸位同行,到了匈奴,只管看病醫病,其餘的事,一概不聞不問,免得運氣不佳,客死他鄉。上次那個裴顯忠,是因為凌煙公主想方設法給他洗刷了冤屈,但是,也不能將凌煙公主當做無所不能的神仙,因為她畢竟只是一個來和親的女人,沒有通天的本事。而現在,張大夫心想,還真讓自己說著了,凌煙公主自身都難保了。
可是,自己該怎麼辦呢?眼看著就要結束在匈奴的旅程,平安回到長安,可是突然冒出來個奐靜閼氏要自己為她把脈。這奐靜閼氏的脈,是那麼好把的嗎?
首先,她和呼律仁同房還沒幾次呢,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懷孕了?
其次,就算她真的懷孕了,這還不到一個月呢,就算自己醫術高明,也診不出喜脈來。
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個奐靜閼氏,為什麼非要漢朝大夫來給她把脈呢?這麼多年來,匈奴也沒有漢朝大夫,他們的女人不也一樣生孩子嗎?
這個奐靜閼氏,在搞什麼鬼?
張大夫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能去把這個脈。萬一弄不好的話,自己掉腦袋事小,萬一那個呼倫圖大單于一怒之下發兵雁門關,那自己就是大漢的罪人了。
他想了想,決定拖過這幾天,自己一走,她奐靜閼氏愛找誰把脈就去找誰把脈。
於是,張大夫說:“奐靜閼氏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賀呀!不過,要我去把脈,今天真的不合適。”
小侍女問:“為什麼今天不合適呢?”
張大夫說:“因為我剛剛才給小王子看過病,而小王子的病你也知道,是不大吉利的,所以,三天之內,我們不能接近有喜的人,以免衝煞。”
匈奴的小姑娘不懂得衝煞。她執拗地說:“只是去號個脈麼,有什麼不吉利的?”
張大夫無奈道:“跟你這小姑娘說不清楚。這樣好了,我去跟大單于說。”
張大夫來到穹廬大帳外,煞有介事地叫人請出呼律仁,並且在離穹廬大帳很遠的地方等候呼律仁。
呼律仁奇怪道:“張大夫,奐靜閼氏可能有身孕了,請你來把脈,你不趕快進去,怎麼把我叫道這裡來了?”
張大夫一拱手,畢恭畢敬地說:“大單于,我們今天早上剛剛給小王子看過病”
“什麼小王子?”不等張大夫說完,呼律仁就憤憤地打斷他的話。
張大夫觀察著呼律仁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哦,是。我們今天早上剛剛給嘉睦閼氏的孩子看過病,大單于您是知道的,那個孩子,他的病很不吉利。所以,萬一奐靜閼氏真的有喜,那麼,我這麼冒失地去了,豈不是要衝煞她?”
呼律仁奇怪地說:“這是你們漢人的講究吧?可是,我們匈奴人沒有這麼多規矩,你去把脈就是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張大夫說:“可是,醫者父母心。我們做大夫的人,給人看病給藥,都要慎之又慎,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差池給別人造成不幸,所以,我今天不去給奐靜閼氏把脈,實在是怕身上的邪氣衝撞了她啊。如果她真的有了身孕,那我就更加不敢造次了。這樣好了,等到我們給嘉睦閼氏的孩子看好了病,沐浴幾日,待身心都乾淨了,再去給奐靜閼氏把脈。大單于看這樣可好?”
呼律仁頭痛,覺得漢人真是麻煩,一件小事情弄得這麼複雜。可是,他一想到雪顏的孩子那痴傻呆滯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舒服,於是只好答應:“好吧,那就再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