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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推斷,點了點頭又順手拿過那疊契約,翻看了一遍。
片刻後,才又自嘲一句:“想來他們早已將我家莊子看‘透’。估算出就這幾年的產出而言,只怕僅此番路上應承下來的春季口糧,便能輕易將咱們壓垮,即便不再出手打擊一二。也已是穩坐釣魚臺!”
轉而又瞥了一眼,牆角處的數個箱籠搖頭嘆道:“只是怎麼也不曾料到,咱們這幾年的所獲並非只有明面上的那些罷了;再加之連年茶葉價格一路上行,更是今非昔比;如今甘霖那一整片,又是蜜源充沛無比,即便不能直接擺去鋪面售賣,也能在此地蜜灸成藥。”
“還有他們滿以為,不過是順手採買的皮靴百數。也並非那般簡單的買賣。莊內牧草日益茂盛。才是前後多停留幾日的另一重要目的所在,只等來年再度開建兩片圈養棚舍,這一項就能隨即而成了。”
原來。當日故意多停留那處,並非單是為了與梁掌櫃見上一面告知訊息,其中也有另一層打算。就是為日後,莊內的眾多牛羊皮毛另尋一條,更為增值的去處。
將其製成手工精緻的皮靴、皮裙,終究比之先前的整皮出售,更為有利可圖,也能為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所喜。即便賣了去別處試試也不是全無可能,至少在雨水豐沛之地的冬日裡,必然頗受眾人的歡迎。
再添上些獨特的點綴裝飾,或許另行制上幾雙與遠在京城府內的老爺送去,也可免得往後雨天裡溼透了鞋面。想著幾年後莊內牛羊數量暴漲的情形,自然是要提前規劃一番,才好安心回去毅州。
而經由此事,也已看出即便京中那家對此仍舊無法釋懷,卻未存趕盡殺絕之心,只是唸叨著盡力打壓自己,以致無法再度被朝廷授予官職罷了!
然而,這一條道理本就並非自己所願,無論是否有人藉故排擠、打壓,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只是那方定是不曾想到,自己的心思始終不在仕途一樁上,而並非是因害怕他嚴府勢力龐大,不得不避去那偏遠之境。整日除了待在自家莊上,傳授栽種一事,要不就是與那出身商戶之人混跡一處。
只怕他們此番一路跟隨在後的兩人,早已得了出確實的答案。這盧侍郎家的二爺,除了奇遇高人指點學了些栽培之法外,也就最愛與鋪面裡的商賈,對坐敘話攀談了。至於前後因此做成的幾筆大小生意,與他們而言卻是興趣缺缺。
那兩人本就是一直的京中行走,又是閣老門下當差,眼光自是高過一般之人。而今無奈西北一行,卻是頗不甘心,又因盧臨淵一隊人馬前後,不斷變化著行進的目的,早已讓緊隨其後者耐心全失。
原本還會留下一人殿後,回去將那鋪面的掌櫃尋來套話,然而隨著幾次試探後,所獲的訊息一次次讓他們失望而歸,便開始變得放鬆起來。以致於半程過後,盧家主僕二人再與途經城鎮上的商戶,做些順手買賣,也就只是瞥上一眼,便再無半分關切之意了!
關鍵還是在於,前頭那月餘時日內,無論是盧家採買的物件有多貴重,也僅是淺嘗即止而已,壓根都是些不過百兩之數的小宗生意罷了,哪有應當一一回稟主家的必要。指不定事無鉅細,更會適得其反也是未嘗可知的,畢竟嚴府門下有多少可派之人,兩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很,怎敢沒事找事。索性小事化無,自行忽略不計便好。
看出了身後之人的鬆懈之心,盧家主僕自是暗喜在胸,只是依舊如故,每到一處便會採辦些當地特產,然而更令人不曾想到的是,此後看上的物件皆是些價值一般的普通之物。
只是他們不曾仔細算過,這一行下來盧家的兩輛大車上,從未出現過承載不下的尷尬之情。事實上,每到一處先行打探當地所需,才是他們屢屢請了商戶吃茶閒聊的目的所在。
但這一切,對於只知暗中監視之人而言,卻是無異於對牛彈琴。
因此索性不再深究盧家主僕二人的小買賣,也並非什麼重要之事,只需按主家吩咐的那般。盯緊他們一行,莫要讓其順利說服眾多農戶跟去沙漠栽種,便可。至於一路上的其餘小事,皆不是盧臨淵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
早先得了主家的提醒,又在隨後親眼見證了他們此行,一次再一次俱是失敗告終,也就除了前頭幾回主家人馬尚未到齊之前,勉強說動了那些零星之數,其餘幾縣皆是自願者寥寥。
由此可見,此番暗中監視一樁,兩人也算是大功告成,只求盧家一行早日回到甘霖準備年節之事,自己也可回京赴命去了。然而此刻突然轉了方向,去到西北幾個產糧重鎮,毫不吝嗇的砸下重金,卻只為多運些米糧回莊,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