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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兒子還是——另有所圖?
她心下琢磨著,亦冷淡的扯出笑容:“臣媳接旨。”雙膝微曲半俯身,既然行禮不得,索性坦然處之。
接過綢卷,再抬眼定定看去,費刑微眯著的眼更眯了,水蛇蜿蜒成了蚯蚓:“皇上請雲王妃一敘。”
未及梳妝,未及擺出王妃應有的排場,無宮人跟隨,只有費刑一人領路。繞過不知名的小路,繞過廢棄已久的宮苑,觸目那斑駁的牆壁,凹凸不平的磚道都訴說著蕭索淒涼,原來宮中除卻富麗堂皇的殿閣、精緻秀麗的亭臺,亦有悲慼陰冷的角落。
費刑走幾步便側頭往後望,似是怕她落跑般。鳳兮只靜靜跟著,眸中的冷仿能凍住一切。
她尚記得那日也是天色灰暗,本該在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被遮了嚴實,陰冷的氣息四處流竄,早上出了門便禁不住渾身瑟縮,嘆了口氣亦隱見白霧。梧桐園內流淌不知名的寒氣,靜悄悄的無風動,當時的她眼皮直跳,被蕭索可怖的氣氛裹得透不出氣。不出一個時辰,邊關來報“不敗軍全軍覆沒,將軍身首異處”,驚駭朝野。
如今一想,那冷,那寒,都充斥著死亡氣息,與此時的陰冷如出一轍。
費刑前面走著,一臉狐疑,時刻謹慎的盯著她。
她本就想跟去探個究竟,即便前面蟒蛇吐信又如何。況且這段時日的諸多變故早已令她痛的麻木,再多一分或少一分早已無分別。
亢奮的心砰砰的狂跳,按耐不住,鳳兮並不知道此時她的臉上已嫣紅一片,紅的奪目,紅的耀眼,雙眸角落的紅絲仿若飲血般,更遑論那唇上更殘忍的緋色。
二人走了許久終望見一所祭祀廟堂的大院。
晨曦中,立於巍峨肅穆的祭祀大殿前的男子,閒適隨意,兩手背於身後仰視著青瓦屋簷,層層交疊,白玉磚連綿的鋪滿廣場。
四周的陰冷氣息密不透風的流動,灌入肺腔,窒人心肺。
鳳兮二人踏上院內的第一塊,腳步均不由自主的放輕加急。
費刑越走越快,也不顧鳳兮是否跟上。鳳兮垂首亦趕快了步子,直到走近那人身後已有些微喘。
“臣媳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盈盈跪拜,力持聲音的平穩,隱透出敬意。
“呵呵。”哪知那人一開口便問住了她:“弟媳不必多禮。”言下之意不但不糾正“萬歲”一詞的魯莽,反而欣然領受。
鳳兮心下一驚,抬首定定看住眼前人,臉色微變。
此人正是先皇后獨子,當今太子爺,已過而立之年苦等繼位已久的奚雲浩。據傳他三歲能詩,七歲能武。為求將其培育成的繼承人,奚獻帝不但以身試教,另有當朝幾大學士傾囊相授,夏承將軍在世時更極力誇讚他在兵法、騎射方面的功夫。文治武功既可融會貫通,性格穩重內斂,更是博得重臣們一致認可。
可近五年來,卻可從奚雲浩行為上看出真實品性。許是因為對太子之位已久等不及了,許是因為對權力的渴望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他先後三次抗旨逆尊,多年來暗自糾結黨羽培植勢力,如今更與門人整日沉醉奢靡享樂,對民間疾苦、連綿戰事不聞不問,以至於接二連三有下臣上書以示不滿。可奚雲浩黨同伐異、誅除異己的流傳並非空穴來風,因此那些上書也來不及有下文了。
鳳兮還記得父親生前提道:“二皇子德行恭順,心繫天下,論品德、論才能確是帝王之選,可論狠勁卻要向太子多多學習。”
她恍惚的想起這番話,不由得望進奚雲浩一片陰寒的眼裡,那嘴角雖是笑著卻透著諷刺嘲弄。
直到奚雲浩一揮手,費刑立刻碎步退到十步開外。
他一動不動的望著跪在身前的女子,往事一一浮現。那日潤草軟綿,少女赤足狂奔,笑的狂放,笑的肆無忌憚。他與皇弟受了景將軍之邀過府一敘正巧撞見這幕,那女孩奔放的熱情,歡快的笑聲瞬間便抓住他二人的目光,心底湧出絲絲甜甜的味兒仿若攪進了花香、果香,似蜜般柔軟,將要奪胸翩翩飛出。
可是,在那少女跌倒的瞬間皇弟竟先一步奔去,急切的步伐凌亂著,誠如他當時差點湧出的衝動般。只不過皇弟付諸了行動,而他只是默默站著,暗自握緊了拳頭。
皇弟少年英姿,那少女秀麗嬌媚,那對人兒竟是如此般配,令人嫉妒,令人憤恨,恨不得以利劍廝殺過去毀掉一切美好。
稍後,景將軍為他二人介紹,他望去少女羞答答的樣子,心跳的更兇更猛,卻在她眸中只看到皇弟的剪影,猶如被冷水當頭灌下,當下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