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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眉,其仁如天,在龍袍的襯托下,龍威盡顯,卻不似傳聞中好女色、體虛力乏,萎靡頹廢,這便是鳳兮眼中的奚獻帝。而他右手邊身著鳳袍,端莊雍容,豔色迫人的女子,不用說便是十二皇子生母,本朝尹皇后。
奚獻帝一開口便是又一次讚許承奚王此次大功,再行厚賜,丞相藉此也與承奚王連連敬了幾杯,口中所說不外乎是“英雄蓋世”、“奚朝股肱”之類,聲色溫潤,笑意融融。
待賞賜承上,文武官員皆是豔羨。當真是玉美,潤澤透明;宮中珍藏佳釀,蘊含奇香;珍瓷佳品,胎骨薄,釉勻淨;就連二位嬌羞美人,也是紅妝粉飾,細腰雪膚,不等吩咐已然乖巧的立於承奚王身後。
承奚王微一扯唇,眸中寒光掠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朗朗聲音震在大殿中每一處,威嚴不容忽視。
第十章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承奚王威嚴的聲音震顫迴響在大殿中每一處。
鳳兮恍然,呼吸□。
他眸中劃過道光,周身戾氣迫人心魂。她不信在場的諸位看不出承奚王的野心,如此昭然若揭,如此不加掩飾,仿若一切均理所應當。比起表象翩翩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卻暗裡狼心狗行之徒,他是頂天立地的血性男兒,卻也是卓然於世、顛覆眾生的梟雄。
縱使鳳兮置於桌下的手早已攥緊,卻也掩飾不了內心的震撼。
“我奚朝若是有人可以改朝換代,唯他,必無第二人選。”景如山生前所說聲聲迴盪在耳邊,令她篤定,令她信服。若奚雲啟終將登殿閣,宣廟堂,那麼談辛之必是最大的阻礙。
宣賞後,承奚王回了位,那二位被賜侍女殷勤奉酒,香腮酡紅,眼角頻頻生媚。縱使隔著舞池,鳳兮亦能感到一絲曖昧,心頭頓生燥意。反觀承奚王,一臉淡漠,唇角劃開殘忍的弧度。
還未等奚獻帝宣佈開席,卻在此時先傳來一道嬌嫩清脆的聲音:“皇上,皇后,滎兒不敢逾越,還是回座了罷。”此聲略帶撒嬌之意,卻未讓人感到半絲不敬。
待望去,就見奚獻帝身邊另一妙齡女子,霞裙月帔,錦衣籠紗,翡石穿鍊墜於額前,蛾眉曼睩,朱唇紅點,卻是位極出色的俏佳人,年歲不大已初具絕色之姿。論裝束,論談吐,論此女此時撒嬌的姿態,又以“滎”字自居,除了東宮承那年方二八的獨女,還能有誰。
需知此女外公正是奉素善——曾任丞相後因叛國被誅於承奚王劍下,自此奉氏一族獲罪的獲罪,自縊的自縊,僥倖逃出京城的二三家眷也被鐵騎追貨當場處決,徒留奉氏母女二人因東宮承立功而免遭其難,奉氏因此久居佛堂,算是與東宮一門斷了往日情分,而東宮滎卻摒除奉素善逆賊罵名,無視閒言碎語,以巧舌軟語逐漸討得奚獻帝、尹皇后歡心。眾人皆猜測某非相府有意攀附皇室,丞相竟要做了奚獻帝岳父不成,卻不料幾年過去,只見東宮滎出入行走於宮內,卻無任何喜訊傳出。
此時東宮滎擺出小女兒家姿態,引得尹皇后掩口淺笑。
“哦?滎兒呆在本宮身邊不習慣麼?”尹皇后出言淡然,並無不滿。
“怎麼會呢?能侍候娘娘是滎兒的福氣呢。可”東宮滎眸子一瞟,似帶著一絲埋怨,卻又得體的以扇掩笑抱怨:“家父在瞪滎兒沒規矩了。”說話間語調神態拿捏的恰到好處,到底是出入宮闈知情識趣。
此語一出,丞相微微乾咳,眾人隱隱偷笑,奚獻帝微一擺手:“今兒個就破例一次。”而後,東宮滎便落落大方的陪坐在尹皇后身側,丞相淺笑行禮謝過,眾人神色或有了然,或有不服,卻不得不承認奚獻帝此番舉動,又是對東宮承再上一階的暗示。
宴間,舞姬綠紗裹,嬌豔弄舞,好不醉人。鳳兮卻心下難寧,全無心思賞舞,方才入宮門時的忐忑再度襲來,更為強烈,某種不祥的預感沒由來的充斥著嗓子眼。
那東宮滎時不時投來一眼,似羞含笑,不失爛漫,紮紮實實的落於南雲王身上,眾人看在眼裡便明白幾分。當著眾臣的面,南雲王出於禮貌,也三次舉杯向東宮滎回酒,兩人相顧展笑,雖光明正大,全無猥瑣之意,可看在奚獻帝、尹皇后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意味。
淡淡看著,鳳兮仿若外人一般事不關己,紅唇冷笑不止,狀似遮掩譏誚舉高紈扇,將注意投放在曼妙窈窕的舞姬身上,卻在毫無防備下落入舞池對面的眸中。
又是那雙眸子,一雙深邃透著無法用任何言語描述的暗湧,用堅定與坦然直直烙入鳳兮心裡。
幾日前,那眸曾在晨曦下含著淡漠與冷意與她對視,引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