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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我不再是景姑姑。第二,你會來除了滅口也是受了費忠仁的囑託送我一程。第三,你若要置我於死地,又何須殺了她二人。”鳳兮淡淡陳述,說罷腳下抬起搭在對面,閉了眼側靠一旁不再言語。
費刑,入宮前考過秀才,家裡算是富足大戶,卻不知何故入了宮甘為奴才受人使喚。這段歷史鳳兮僅知於此,雖然疑點重重卻無興趣探索,就像她也有秘密一樣,每個人總有一兩件不為人知的事,有的可見光,有的醜陋不堪。
車架就這樣搖搖晃晃顛簸許久,直到顛浮的動靜愈來愈大,她知道這定是上了山路。
斜陽西落時,車架終徐徐慢了下來,鳳兮啟了眼,正望進費刑透著陰邪的眼中,不用說他定是時時刻刻警惕著,在打量間甚至不斷揣測她的真實想法。
只可惜太監終歸是太監,就算不是男人,亦未必見得懂女人。
她輕笑望去,毫不掩飾眼底的譏諷嘲弄:“我美麼。”
費刑一愣,隨即眯了眼:“我不是個男人。”
“噗!”鳳兮笑不可仰。這話出自一個“男人”口中實在可笑,但聞女子質問的,男子大多隻覺備受侮辱,氣憤異常,聽到如此冷淡平靜的陳述,倒是頭一遭。
“那費公公方才在看什麼?既然不是男人何故盯著女人 ?”說罷,鳳兮故意的往他那兒瞟了眼,特有激怒他的意味。
費刑並未接話,只開啟車門:“下車。”
她挑眉淺笑,斂衣垂眸,姿態從容的下了車。
抬眸一望,一片空曠。
一間竹屋,徐徐青煙,一顆梧桐樹,石桌矮凳,遠目濃蔭處,迂迴深幽,層層樹蔓交錯遮擋,隱隱聽聞潺潺流水聲,清新舒暢,當真好山好水好幽靜。
信步走入竹屋外小院,偏首但見小池清澈,竹製水車咕咕轉動,伴著花香、藥香,蕩起水花清爽襲人。
恰在此時,門開,一老嫗走出。
她佈滿褶皺的臉,笑起來扭曲蜿蜒,聲音更是沙啞難辨雌雄:“恭請四小姐。”
老嫗佝僂著腰背,拄著柺杖,行禮後又看向身後的費刑,怒目瞪了:“還不去幹活!”話說著,柺杖鏗鏘落地,勁道十足。此老嫗中氣不淺,雖是面目猙獰卻頗有威嚴,一身粗布衣掛卻乾淨整潔,連絲皺褶都無,看來該在宮裡呆過的才會如此井然有序。
費刑二話不說,捲起袖子扛起了斧子往林內走去,鳳兮不解回望,又聽:“這孩子不懂事,給四小姐添麻煩了。”
鳳兮不語,順著她所指直入屋內。
一片陰冷昏暗,絲絲寒氣沁心脾,幽幽燭火閃爍,竹簡層層堆落,好酒幽香四溢。鳳兮掃了一圈,越來越好奇究竟此人是誰,竟如此好閒情,好雅緻,好品味,好享受。
“我也是宮裡出來的,不巧正是那混小子的娘。”
第二章
“我也是宮裡出來的,不巧正是那混小子的娘。”老嫗說的不疾不徐,鳳兮不禁一驚,回首看去,只見那粗皮皺臉正蜿蜒出一道笑弧,被跳躍的燭火映照著,陰影斑斑,更添詭異三分。
鳳兮不語,事到如今既然來到此處,這婦人又坦然不諱,她又何必問。
“四小姐請坐,可否聽老婦說上一段故事?”話雖是問話,可語氣的強硬簡練倒佔盡了主導。
二人坐於書几旁,鳳兮隨手一搭碰掉了一副畫,畫卷如撥雲見日般徐徐展開,到了一半被一疊書擋住,隱隱瞧見所畫女子皓齒青蛾,柔情綽態,輸高髻別鳳釵,禁不住好奇往下翻閱,竟是宮廷紗裙雲袖,對襟反翻,高塑絲絛,身後裙尾如大瓣玉蘭盈盈開啟,鋪了一地。
從畫中人裝束氣質可看出,應是居於四妃高位者,又見下側一首小詩:“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鮪發發。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而印章處則有“費盡全繪”四個小字。
“保歷二十五年”鳳兮就著燭火喃喃念出,這該是先帝在位時的事了,畫中人合該也是先帝寵妃,可這費盡全當真聞所未聞。
“老婦閨名上秀下卿,這畫中女人正是我。”沙啞猶如破布撕裂的聲響於耳畔,鳳兮猛然一驚。保歷二十五年離現在不過四十二年,畫中女子不過雙十年華,這老嫗卻如風燭殘年,實在不像花甲之人。
“畫這畫的人就是費刑之父。”
此話更是駭人聽聞,既為宮妃豈可與畫師斯通?若真如此又怎能活到如今?
鳳兮沉吟片刻,已感到此事大有來頭,只語氣輕緩道:“宮廷畫師選拔步驟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