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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奚雲帝聽了這席話似是滿意的笑了,臨走前又特意問起那宮女的名號、位份,蘭妃答:“名喚曉熙,去年才選進宮的,家裡是南邊爐城的從七品小官,識幾個字,學過女箴。”
然蘭妃後面的話奚雲帝並未聽進去,兀自玩味於“曉熙”二字,唇邊勾出的笑意意味頗深。
第十二章
同夜,談辛之一下朝就趕赴軍營處理軍務,然時不時便有三五官員遞上拜帖亦或呈上書信稱有事密探,待細問之下才知事情原委,怎麼都料不到這掀起朝臣間異動的始作俑者就在家裡,當下處理公務的心思盡消,即刻回府。
回府進院,談辛之還未踏進主房門就聽到裡面的談話聲。
巧月道:“主子,南邊織造來了信,說是南邊二十四城牢不可破,您的吩咐怕是很難達成。”
不消說,這主子就是鳳兮,而巧月口中的南方織造則與戶部尚書往來密切,可算得上是插入南方勢力的最適合人選,然此人可立足於南方多年不倒,定是與南方三王關係融洽或者說利益謀和,又在此時拒絕了鳳兮謀取南方三王機密的要求,便是在立場上劃清界限,可以說是看不上一個女人的吩咐,也可以說是尚未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回個信給戶部尚書,就說南方之事我是勢在必得,如若有半點差池就叫他自己把頭掛上刑場吧,也省得刑部費事。”只聽鳳兮不冷不熱的聲如此答道。
巧月剛要回話,就被立於門邊的談辛之打斷:“刑部的信不用回了,你先出去。”這一聲驚住了巧月,她怔怔的望著鳳兮一眼立刻低頭出了門。
談辛之眯了眯眼,健步走過鳳兮身邊時拽她一同往內室而去,在鳳兮還未做好心理準備的當口,已將她置身於軟榻上。
鳳兮抬首正撞進談辛之意味不明的眸光中,被逼迫的向後傾了身子。
談辛之雙手支於鳳兮兩側,俯視著眼前的女人,心裡一陣陣痛,才一開口尚來不及掩飾懊惱,已禁不住帶了幾絲出來:“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把你鎖起來,你怎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呢?兮兮”說著說著,他灼熱的呼吸正悄悄劃過鳳兮錯愕的臉。
鳳兮微慌的眨著眼睛,頻頻抖動的睫毛出賣了她的心虛,只一瞬的功夫便移開了視線,只覺得周身異常的靜,更凸顯了談辛之步步緊逼的態度。
“我只做我自己,我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更沒有唯恐天下不亂。”鳳兮忍了一會兒,終於不住回嘴打破這種窒息。
聽著這句任性別扭的回答,那一剎那談辛之胸口又湧起一陣惱火,腦中轟的一下就炸開了,卻仍極力按壓著火氣沉聲道:“你只做你自己?你除了是景鳳兮,還是德兮夫人,更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女人!”
鳳兮猛地抬眼倔強的反駁:“就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我才會這麼辛苦!就因為當初我父親將我託付給你,我才會歷經這麼多本不該遭受的劫難!他憑什麼,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父親!你呢!你又憑什麼!就憑我寧出賣天下人也不會出賣你麼!”
鳳兮越說越激動,眼眶溼溼熱熱的難受:“你軍功蓋世,你聲名顯赫,你功高蓋主,可你每立一次功,我就擔心害怕一次。我擔心早晚有一天這些會害了你,會將你推向萬丈深淵!你可知我幾次要跟你說,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奚雲帝是什麼人你我都很清楚,可我卻越來越不懂為什麼你還要容忍他到現在!”
談辛之沉重的嘆了口氣:“我知道護國公被害的真相是你心裡的病,不這病根去掉你是不會罷休的,但朝廷上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辦妥的,人脈、往來、利益,甚至是小人的鬼把戲也都至關重要。”
正如談辛之所說,以往的鳳兮確實咽不下殺父之仇的這口氣,更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與丞相一派握手言和,或與當初出賣自己的奚雲帝化敵為友,這種恨如骨髓的焦躁讓她日夜難安,也恐怕只有此二人下了十八層地獄那天,才有她獲得平靜的一刻;然護國公景如山之死的背後,或者說當權者的勢力背後牽扯者眾,盤根錯節,若要殺其中一人都必須連鍋端,所以這所謂的報仇也便遙遙無期了。
“不,現在的我反而不急著報仇。”鳳兮低聲哽咽道:“這個仇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報不報都無所謂了不過,父親的死,北伐、西討、南征,這些事卻讓我看到了朝廷的腐敗,政局的動盪。我想,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腐敗雖是蛀蟲,可此時卻也能助你一臂之力那些人貪汙納賄,為什麼我們不能利用這一點?有誰不怕自己的醜事被公之於眾?”
談辛之蹙眉不語,他眸中複雜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