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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味充斥唇齒間,徐徐帶起一陣苦澀,鳳兮無助的吶喊、訴苦皆被吸取,二人只以口舌感受對方的言語意味,再難容下旁的事。
鳳兮有一肚子的疑問、費解等待繫鈴人解答,然而一吻才歇,她卻驀然想起此時狼狽不堪的頹廢樣兒,一低首正見談辛之掌心一抹烏黑,一抹臉果然沾下汙濁,再望己身,如此衣衫襤褸,若是在滾一圈泥都不用喬裝乞丐了。
果真是女為悅己者容。談辛之隱著笑的眸子如兩泓深潭幽幽映出佳人的影兒,卻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怎麼瞧都喜歡。
第七章
這時門外傳來走動聲,原是費刑、小川兄妹扛了昏厥的十四娘走至布簾前,只聽費刑輕聲回話,談辛之應了又道門外自有人接應,不會兒兩人出了門又聽竹門穩穩關好的聲兒。
趁著這個空擋,鳳兮緩著心神,偏首正望見小桌旁放置一枚小銅鏡、一柄木梳、一盆熱水、一跟細細的男式玉簪,不由的會心一笑,扭身挪了過去,擰乾手巾,執起銅鏡細細擦去汙痕,鬆散鬢髮垂落至軟墊,以木梳緩緩梳理。
談辛之支頤欣賞,眼中興味存滿溫情,透著銅鏡裡與鳳兮相視一眼,卻得了佳人嬌嗔一瞥,隨即低沉啞笑,一手接過木梳撩起青絲代為順理,然這番動作換了人做愈發調情,曖昧叢生。
鳳兮好整以暇的執鏡照著那人,唇邊抑不住的勾出甜絲絲的弧度,眼神不由得柔了又柔,下一刻卻微微垂下眸子衝著鏡子斜了一眼過去,似喜似怒的警告那人最好乖乖梳髮,快點將越來越不老實伸向腰間的爪子收回去。
談辛之終於忍不住笑了,頗具玩味的湊近她耳際道:“兮兮瞧什麼?”
鳳兮漾開一抹譏誚的笑容:“瞧瞧登徒子,下流胚子,大膽採花賊,不要命的臭無賴。”
談辛之皺眉煞有其事的左右觀望,口中問著哪裡,手裡已將心上人攬了入懷,充滿調笑的口吻倒還真有幾分不正經:“本王只好偷香竊玉,唯弄雅事,貪戀娘子這逗趣不饒人的小嘴。”
鳳兮身穿內綿絨外小褂的裙裝,領口、袖口紫貂毛滾邊,以金線勾勒圖案,因事前遭逢劫難令這裙裝也汙穢邋遢,被利刃劃破處竄了綿毛出來,適時帶出些許乾花,心呈紫褐色,花瓣的色調圖案如暈染而成的蠟染布,青玄斑斕。
鳳兮好奇拾起一枚,面有疑惑的回憶,卻聽環抱著自己的談辛之淡淡解釋了:“這花名叫羞葵,來自北地,性冷含毒,頑強耐凍,根莖粗壯結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弱不禁風。北方特有的一種鷲鷹偏愛此花香氣,漫天翱翔時除了覓食也為採花。”
話一落在“採花”二字上,鳳兮敏感的察覺談辛之那手愈發不正經,不禁已扯開腰間絲絛,往內襟身軀,順著小棉襖的邊沿有意無意的劃過,甚有戲謔之味。
鳳兮微惱偏首,雙眸如上好桂花釀般晶瑩剔透盈盈回望,徐徐情意點綴出波波漣漪,恰如欲迎還拒、半推半就,可下一瞬就見媚眼如絲間倏地閃過一道利光,尖厲的指甲“嘶”的劃過談辛之粗糙的手背,只聽他似有討饒的“哦”了一聲,那塗了蔻丹的指甲才鬆了勁兒。
“說兩句就沒正經!”鳳兮偷笑扭臉,輕咳兩聲又道:“莫非這鷲鷹、羞葵已逐漸用於軍事戰場搜捕敵人 ?這衣服是費刑準備的,羞葵也應是他安排,可費行身處中原本不該懂得這些,此次我被掠劫事發突然,費刑又如何能料到你有這鷲鷹相助?即便是我也從未聽你提過。再說奚雲綬繞道改了路線,為的就是內鬼有足夠時間放出訊息,你能如此快找到我也必然還有旁人相助,否則只靠費刑、小川互通訊息遠遠不夠,我說的可對?”
談辛之深邃的眸子似乎更為幽深,頗富讚許:“大軍出發前北方送來幾隻鷲鷹、數朵羞葵,淑瑾讓我帶上以便不時之需,說來也巧,你在宮中遇伏最先發現不對的倒不是前來報信的巧月,而是淑瑾。”自連上瑾過門後,他夫妻二人大吵一架,此後談辛之在她面前便改稱奚雲帝親封的淑瑾之號,鳳兮也說不上談辛之是有意避嫌令她心安,還是別的原因,但最低限度如此劃清界限也是對她的尊重。
談辛之抓著鳳兮的手臂,緊了又緊:“事先誰也沒料到滎皇后出此下策——你前腳入宮,淑瑾便後腳奉了尹皇后之邀入宮覲見,路過太妃殿時正碰見方請過脈的御醫,一問之下才知景太妃無故暈倒,也不知德兮夫人入宮覲見一事。淑瑾即刻出宮欲與我聯絡,哪知恰遇到送嫁大隊浩浩蕩蕩往城外而去,又聽圍觀者議論‘非嫁娶之日送嫁真不吉利’之言,遂心中起疑。一路尾隨之下又注意到其中幾人腳踩官靴,行走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