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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皇后往日雖有任性,卻依舊被寵慣了,父親少有如此動怒,一時令她難以下臺,心中不服不快,遂賭氣道:“父親大人哪兒的話,本宮既然是皇后,要追究一件事還要思前想後問過旁人麼?當個王妃委屈委屈本宮都忍了,怎麼當了皇后更要憋屈?那不如本宮不做了,請父親另謀高就!”
丞相見她理直氣壯,一時更為惱火,不由高聲呵斥幾句:“這皇后豈是你說當就當,說撤就撤的嗎!你一人繫了一個家族的榮辱,繫了眾人對你的期許,你卻如此任性妄為,枉費平如所讀、所學倘若南方那三位回京,你依舊錯漏百出,這後位坐不坐就真由不得你了!”
滎皇后一見丞相越說越氣,自然不敢直頂而上,隨即咬了咬唇委屈道:“南蠻子罷了,本宮從不放在眼裡,總之這事不徹底解決,您叫女兒如何心安!”
丞相閉了閉眼,隱忍道:“此事只怕不如表面來得簡單,為父既然官居丞相,自是不容許有人太歲頭上動土,可外人愈是猜忌,娘娘愈應拿出氣量,莫不成真要皇上隻立一後?以後如再有臨幸之事,娘娘又如何忍耐?更何況,等那三位入京,後宮諸事只怕不順更多”
說起那三位夫人,滎皇后心知皆出身王府,南方三王更是連成一線,統操南方經濟、軍事、人生大權,別說早已是朝廷的一塊心病,如若真起干戈,勢必動搖國本。而奚雲帝先後娶三王之女是為安撫南情,亦是為己增添羽翼,這本在情理之中,順理成章,此番內在聯絡滎皇后可以理解,卻同時成了她的一塊隱憂。
縱觀天下,男子但凡欲謀仕途卻苦無身份背景者,皆可攀附權貴之女,如當年的東宮承以少年英姿博得奉素單青睞,後取代“奉半朝”繼而經營出“東宮盛”之勢,又如昔日的奚雲啟娶東宮滎為正室,暫擱置南方三位,一面緩解正妃位之爭端,一面也算是歸靠丞相一派,才有了日後在朝堂與奚雲浩一比高下的籌碼。
而也因為如此,滎皇后心中總有猜忌,一面認為奚雲帝於她也是利用,虛情假意,如同那三位一般,於是更將德兮夫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總以為此女對於奚雲帝意義不同,最低限度亦是求而不得,心癢難耐,難免惦記。每每夜深人靜,奚雲帝當初對滎皇后所說花言巧語,誠如“滎兒,我定會好好待你”,又如“你與其他女子不同,你在我心中獨一無二”這類話總會時不時浮現腦中,令她每每甜蜜亦分外介懷,不由得猜測此言是否也跟別人說過,又因那三位歸期將至,夫君將要與人分享,遂煩躁不堪。
可這些隱憂無法說給東宮承,無法說給旁人,只能暗自承受。終在此時,因這謠言風波激起所有不滿、怨懟,心中未及細想便發洩出來,攪亂了腳步。
正當東宮父女爭吵未果,各自沉默不語時,門外突至一聲傳喚:“啟稟皇后,德兮夫人求見。”
父女二人皆驚。
待滎皇后出外迎客時,未見人,已先聞外廳笑語,令她胸口驀然一緊,霎時攥緊了手中錦帕,那上面粒粒圓潤飽滿,大小一致的珍珠竟被蔻丹活活剜下幾顆,不覺指尖鈍痛而來,只覺心口如針扎般難耐溢血景鳳兮啊景鳳兮!莫非她當真是難以擺脫的魔障?!
但見德兮夫人依舊一身緋色錦衣,對襟暗金輕裾,腰纏素色寬邊文繡絲絛系華琚,盈盈雙臂輪廓隱現於輕逸廣袖內,斜梳琉璃南飛夕漣髻,配以金步搖墜緋石旒蘇,鐺鐺釵環,垂墜霧綃二尺,淡點紅妝,恰回眸望來一笑嫣然,卻倍含譏諷嘲弄之意。
如此華而貴之裝扮,既合身份又不會過顯張揚,舉手投足間恰到好處,精心如此必是別有用意。
深吸一口氣,滎皇后冷笑以對:“王妃真有心了,不知來見本宮是來道賀,還是進言?”
德兮夫人仿若不覺對方冷淡,依舊熱絡笑著臉:“臣妾一來道賀,二來送禮,三來為皇后娘娘排憂解難。”眨眼的功夫,那笑容恰如輕輕微風,似拂吹過春初第一芽青嫩,徐徐緩緩,溫溫暖暖,正迎向一臉詫異的滎皇后,剎那令她有種從未與其交惡的錯覺。
此時,滎皇后才注意到立於德兮夫人身後女子,霞裙月帔,腰如約素,明眸皓齒,一派恭順姿態,在德兮夫人一個輕瞄眼神下立刻盈盈下跪,嬌聲低道:“臣妾蘭忻叩見娘娘,祝願娘娘體態安康,福澤綿長。”
滎皇后自然不解這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一時難以索解,德兮夫人正適時解答道:“蘭忻是臣妾府中調 教的,以往侍候功夫不俗,為人純樸,進退有度,樣貌雖屬中等,然性情、才學皆足以為娘娘效勞。方才尹太后、景太妃已見過蘭忻,封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