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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洋洋地半靠在床頭,微眯著眼看了看瓶子,也不由笑道:”這回你眼光倒不錯,這瓶子很好,正好插梅花。“
漱玉聞言,越得意,拿了臘梅在那擺弄著插瓶。吟雪慢吞吞走到床前,雙手縮在袖中,含笑道:“主子,今日外面下雪了。”
我一愣,恍然笑道:“難怪。我就說這窗子的光怎麼白晃晃地刺眼,刺得我睡不著,原是下雪了。”
吟雪找了衣裳,伺候我更衣,聞言笑道:“今年一直不下雪,倒把這茬給混忘了。待會奴婢就叫人來糊窗紙。”
我點點頭,宮裡到了冬天就會把窗紙糊上稍微深一點的顏色,譬如雪青色,淺碧,粉紅,紫紅等。京城冬天時常下雪,若仍然用淺白的窗紙極易灼傷眼睛,最差也是睡不好覺。今年老是不下雪,我倒也忘了。
漱玉插好了臘梅。滿意地轉了轉瓶子。接話道:“外面地雪好美地。鋪了厚厚地一層。昨晚肯定下得很大。難怪我昨晚覺得冷。”
吟雪聞言含笑道:“昨晚下雪了。我和噙香姐還起來巡了巡。見你睡得香極了。被子都踢了。噙香姐還給你蓋了。現在你倒覺得冷了?”
漱玉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溜煙跑出去了。
我失笑地搖搖頭。漱玉在四個當中最小。性子又嬌俏天真單純。噙香自不必說。吟雪含霜兩個也都極喜歡她。把她當親妹妹一般。
因著下了雪。天格外冷。吟雪給我穿上一件深紫色收腰暗紋荷花緞祅。外面又加上一件貂皮織金線青鳥比甲。家常淺紫花籠厚裙。內穿淺白織錦棉褲。長整個高高梳起。盤成參鸞髻。斜斜插支玉扇墜。額上戴上孔雀綠絲緞夾棉抹額。正中嵌了拇指大地一塊通水翡翠。雕成梅花式樣。既保暖又美觀。
用過早膳。我坐在東暖閣裡繼續做昨日未做完地手套。不一會噙香就進來悄悄道:“主子。秦良媛來了。”
我一愣,秦芷怎麼來了?我忙放下手裡的活計,連聲道:“快請她進來啊。”
噙香會意地點點頭,轉身出去接秦芷進來。大紅撒花織金線氈簾猛地被掀開,外面正在下雪,一股寒風夾雜著雪花隨著人飄了進來。
因著下雪的關係,秦芷嚴嚴實實地裹著連帽雪色羽緞斗篷,手捧著個剔絲:琅手爐含笑走了進來。
我連忙笑著迎上去,拉著她在東窗下的暖籠邊坐下,轉身吩咐含霜道:“快去進一碗燙燙的酸辣海鮮羹來。”
秦芷地丫頭瓷兒伶俐地替秦芷解下斗篷,她裡邊穿了件黃色虎紋窄腰錦祅,杏黃的虎紋夾棉長裙,簡單利落的飛天髻,用金環束住,垂下一僂銀絲流蘇,倒顯得人精神得很。只是臉色微微有些白,想是凍的。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姐姐今日怎麼這身打扮?像是剛剛狩完獵似的?”
秦芷含笑捧著滾燙的湯,慢慢小口喝著,幾口又酸又辣又燙的濃湯喝下肚臉色才紅潤了些,“你這丫頭,大雪天地我還來看你。你倒好,高床軟枕的躺著,還要取笑我。”
我訕訕笑了笑,便正色道:“正是的。這大雪天的怎麼來了?可是有什事?”
秦芷不以為意地笑笑,“哪有什麼事。我一個人呆在宮裡悶得慌,想著難得今年第一場雪,你又病著,自是悶地,就來跟你做個伴。”
我聞言便苦了臉,“是啊,病著哪裡也不好去。天天吃那些苦得要命的藥,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沒趣。”
秦芷笑笑,揚揚空了的碗,“還有嗎?這湯倒還好,我都出汗了。”
我聽她誇讚,邊示意噙香添湯邊頗有些得意地道:“這是我這裡才會有的。小時候每年冬天我都怕冷得很,我娘就叫人做這湯,喝下去就暖和了,受用得很。”
秦芷隨手撿起尚未做好的手套,瞧了瞧就笑道:“這是給皇上做的吧。好精緻。”
我臉微微一紅,奪過手套扔在一旁,隨口掩飾道:“只是閒著沒事隨便做做。”
秦芷笑而不答,只有趣地看著我,半晌才正色道:“我差點忘了,正要問你呢。說起來也吃了這麼久的藥了,怎麼還不見好呢?”
我見她問,自己想想也是納悶:“說得是呢。想是秋天裡落了水的緣故吧。身子就格外弱些。”
秦芷點點頭,慨然道:“也是的。病去如抽絲嘛。說是病著,到底是怎麼個症候?”
我不覺什麼,不經意地道:“也沒什麼,就是容易累些,沒什麼力氣,總覺得頭昏四肢酸酸地,老想睡覺。”
秦芷接過噙香端過來的萬壽無疆瓷碗,想了想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