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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結。
哪有皇子對皇后的使者如此無禮的,還有沒有尊卑了!
嘴角顫了兩顫,到底還是明白身份,識趣地沒在這裡逾矩。他代表皇后,可到底還是下人,於是躬身一禮,陰沉說了一句“那麼奴才這就如實回稟皇后娘娘”,轉身走了。
如瑾勸長平王:“何必動怒,你這樣不給他臉,他回宮裡之後還不知會編排你什麼。王妃禁足之事時候太久了,王爺難道還要繼續下去麼?”
和皇后過不去,明裡打她的臉,以皇后陰柔的性子怎會善罷甘休。而且皇后落了顏面,不知皇帝會不會插手。這都是潛在的危險,何苦為了一個張六娘如此這般。不喜她,養著就是了。
長平王卻說:“為何不繼續?”
“她畢竟是皇后的侄女。”
“正因她是皇后侄女,才只禁足而已。如若不然,哪裡還有她的命在。”他又淡淡談起生死。
如瑾靜了一靜,體會到長平王不想再與張六娘敷衍的決心。“王爺,您是要徹底和皇后翻臉麼?”這意味著他不再是那個低調無光的皇子,越和皇后應槓,越是能進入別人視線。“我有能幫到您的地方嗎?”
長平王卻笑:“翻臉,即便我不懼,皇后卻未必肯。”他意味深長地說,“她,捨不得。”
如瑾發現他的笑臉特別像狐狸,又像狡黠的狼,等著獵物入口。
“王爺?”
長平王拍了拍她的腦袋,“你好好地養身子,就是幫我了。”說著湊近她的耳邊,“本王等著你開枝散葉呢。”
張六娘被強行送回舜華院,坐在屋裡發了好久呆。不喝水,不吃飯,直直愣愣的,像是著了魔魘。
萬歲節回來之後的禁足,丫鬟們並沒有被拘在小屋子裡,還可以來回走動服侍。可藤蘿幾個看著主子披頭散髮魂不守舍的樣子,寧願被關著,也不想面對她。
張六娘坐在廳堂的靠背雕花圈椅上,身邊只有林五幾個木樁子站在四角,屋裡沒點燈,藤蘿幾個也不敢到跟前去,因為她的樣子實在有些滲人。
到了掌燈時分,該將屋中燭臺座燈全都點起,但林五幾個向來不管這事,藤蘿等人熬了半日抻不住,齊齊推舉了香縷上前去點。
香縷獨身拗不過眾人,知道自己宮裡來的,被安國公府原有的丫鬟們排擠,此時也唯有順從眾意。輕手輕腳地掀簾進了屋,望著幽暗愈深的廳堂裡一動不動雕塑般的主子,提心吊膽捱到了燈前。
蕖花座燈臺一人多高,她踮起腳尖伸臂點亮了焰心,屋裡瞬間有了光。
一直不說不動的張六娘卻被驚醒,陡然尖聲叫起來:“誰點燈!誰讓你點燈的!”
聲音像是深山老林裡的夜鴉,乾啞澀重,桀桀的。香縷被嚇得一個激靈,伸臂點燈的姿勢還沒來得及還原,一個沒站穩,立時歪倒下去。慌亂中抱住燈柱試圖穩住身形,卻不料,連著燈柱子一齊推倒。
哐噹一聲,蕖花座燈倒地,上頭七彩琉璃製成的月圓頂罩摔在石磚上,砸得粉碎。
張六娘越發喊起來:“廢物!沒用!”
聽見動靜不對的藤蘿一眾丫鬟紛紛擁進來,看見摔得一臉苦痛扭曲的香縷,和翻倒的座燈,都是呆了一呆。
張六娘兩步跨到香縷跟前,一腳踩在了她的臉上,狠狠地,用力地壓。
“怎麼不摔死你!點燈也能弄翻燈座,那琉璃圓罩你賠得起嗎,賣了十個你也換不來一個!蠢貨!蠢貨!”
藤蘿等人俱都嚇呆了。
她們從來沒見過張六娘發這麼大的火。那惡狠狠踩人的腳,那猙獰的臉孔,那不假思索出口的粗言粗語,真的屬於溫柔賢良甚至有些軟弱的安國公府六小姐嗎?
而倒在地上的香縷,更是腦海一片空白。她摔下去時撞到了手肘,一條右臂像是斷了,疼得她直想打滾,然而頭臉卻被主子狠狠地踩住,她感覺下巴都要被踩碎了。又疼又怕,即便在宮裡練就了一副靈活機變的腦子,可在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中,也不靈光了,唯有一動不動倒著,不敢出聲,任由主子踩著罵。
林五幾個木樁子散落在廳堂四角侍立,自始至終動也沒動。
“廢物!蠢貨!賤蹄子!”張六娘罵了幾句大概感覺不解氣,一腳一腳往香縷身上踹,一邊踹一邊罵,將香縷踹得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像是寒夜裡凍壞的貓,嚶嚶一聲,又趕緊憋住。
張六娘就開始彎腰打她,撕扯她的衣服,往她身上臉上抓撓,打完了踹,踹完了打。香縷瞬間披頭散髮,滿面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