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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形狀的銷金銅鉤之上。
地下一位婆子連忙緊走兩步,上前攔道:“且慢。三姑娘”
“退下!”
清冷呵斥直接打斷婆子的勸阻,簾內虛弱的聲音已帶了明顯怒意:“我這場病一直由蔣先生打理,每日脈象變化皆由其記錄斟酌,如今他不知歸期,難道就要如此耽擱下去麼?咱們家倒是不缺延請名醫的銀子,可其他大夫過來,又有誰熟知我的病情?若是延誤了,敢問這位媽媽是否擔得起?”
那婆子老臉漲紅,喏喏立於原地不敢對答。她並非什麼得臉之人,只是遇事愛往前湊著討主子歡心罷了,憑一張捨得下的老臉極盡奉承,倒也討了許多好處。這次隨著一眾婆子媳婦前來伺候,她本就未將平日寡言的三姑娘放在眼裡,因此才敢在藍如瑾發話後還撞上來阻攔。
回頭瞥見眾人臉上或明或暗的嘲諷之意,她老臉更紅,直在心裡將藍如瑾罵了百八十遍。
錢媽媽越眾而出,笑著將婆子拉進人堆裡:“李嫂子且回來,姑娘病情要緊,如今顧不得什麼了。凌先生請仔細斟酌一下,若是必須望診不可,還請先生費心。”
端坐在側的年輕大夫抬了眼簾,隱去眸中激賞之色,換上一貫溫和目光,笑著重複了一遍適才聽到的話:“醫者眼中無分男女老幼,都是病人罷了——如今需觀此病人面色,勞煩媽媽捲簾。”
“不敢不敢,勞煩先生了。”錢媽媽走近床前,卻未立時動手。
帳中藍如瑾明瞭其意,緩聲道:“無需更衣,媽媽請讓青苹動手吧。”
錢媽媽這才衝青苹點點頭,兩人一左一右掀開簾幃,雙雙掛於銷金銅鉤之上。
錦繡簾開,清芬撲面,鏤雕蕙蘭香楠架子床上緞被散鋪,藍如瑾碧衣披髮擁被而坐,病容難掩倦怠,卻一派端肅嚴整之色,凜然高華,不容褻瀆。周身孤清之氣使得一眾婦婢心中微悸,即便有人剛要升起看戲的心思,那心思也如雪地裡的火苗一般,尚未成形便被冰水熄滅了,僥倖騰起的青煙亦立時被寒風吹散。
側坐於床前椅上的年輕大夫長身站起,目不斜視,轉身垂眸,一個長揖下去,口中肅然道:“會芝堂醫者凌慎之見禮,請觀貴面,以斟良方。”
言罷緩緩起身,這才抬眼去看簾幃中人,端肅之色磊落坦蕩,芝蘭玉樹,自有風骨。
然而這一看,卻讓他微微吃了一驚。饒是平日如何沉穩淡泊,這一眼下去,呼吸亦不免一滯。
眼前之人烏髮雪膚,纖眉素面,半闔雙目盤膝端坐,病中鉛華未染,卻從極淡的眉目中生出極豔的美來。然而,明明近在咫尺,豔光觸目可得,可那美卻如寒玉生煙,天光雲影,隔著一層薄霧似的,飄渺著,朦朧著,總也望不分明。
凌慎之微一恍神,立時醒覺過來,心神一震,重新定了神色凝眸觀瞧。
一息之間,心中明瞭,遂低頭再施一禮,轉身衝著錢媽媽道:“望診已畢,請隨我去外間斟酌方子。”
錢媽媽福身一禮笑著應了,口稱“多謝先生”,一面在前引路。
這邊青苹重新放簾子,藍如瑾張開雙睫,於簾櫳半合之際看住了那一道頎長背影,曼聲道:“先生勞苦。敢問我的病情為何反覆不定,高熱難除?還請先生不吝言明,以安我心。”
一襲青衫頓了頓,凌慎之停住腳步,並未轉身,亦不直接回答藍如瑾的提問,只道:“我今日再開一方,於師傅往日方子並無太多出入,只是幾個藥量略有增減,切請注意取藥時的分寸。另外,煎藥時務必注意火候,需心細妥帖的人看著方可。這兩點若做不到,煎制的藥汁只怕口味又變,於病無益。”
藍如瑾眸光一閃,唇角含了安然笑意。果然是個通透之人,言語所指,正是她心中所疑。
於是便放緩了語氣,誠懇請道:“先生高明,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我身邊並無通曉藥理之人,煎藥時難掌分寸,因此我這裡有個不情之請,若先生無甚要事,可否留在府上為我煎第一副藥,日後也好讓丫頭們有個比照?”
簾櫳輕垂,於那半開半卷之間,方行至窗下的青衫背影映入藍如瑾眼簾。她只看得到他束髮的青巾,腰間的素帶,一襲落拓清影暈在窗外透進的暖暉之中,溫和從容,氣韻天成。
只聽他一笑,允道:“亦可。”
藍如瑾便垂了目,任青苹輕輕掩住了幔帳,輕聲道:“多謝先生。如此便請哪位媽媽費心為凌先生安排煎藥之所吧。”
簾櫳終於合緊,將藍如瑾與外面一切堪堪隔住。細密的腳步聲行出內寢,一眾婆子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