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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屏息垂手,呼吸都放得很輕,好一會才從眼角餘光瞥見老太太略微動了動身子。她抬眼望去,發現老太太也正朝她看過來。
年近六十的老婦人臉上皺紋已經很深,經常生病的緣故,面色也不是很好,偏黃偏暗,然而一雙眼睛卻仍然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明亮。被這雙眼睛沉沉地盯著,就有很大的壓迫感。
如意一驚:“老太太恕罪!奴婢失言了!”
“你不必驚慌,下去吧。”藍老太太揮了揮手,如意如蒙大赦,躬身退出,臨到門口卻又被叫住,“叫錢嬤嬤晚間來陪我說說話。現下你們不必伺候了,都下去,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恭肅應了,如意垂首退出次間門外,到了外間才敢直起身子啟簾出門。
吉祥等在門外,聽說不必進屋伺候了,就揮手叫了兩個小丫頭候在屋門口,攜瞭如意到耳房詢問詳情。兩人平日親厚不比旁人,如意心中也是忐忑,將事情前後全都說了出來。
“你糊塗了!”吉祥聽了她在屋中應答的幾句話,眉頭大皺,“這樣的事撞上就是禍,若不是當場有外客在,你們這些人恐怕事後你不說遠遠避著,竟然還參與審問,還說出什麼陷害不陷害的話來,難道嫌命長嗎!”
“會、會嗎我只是想著給主子分憂才幫著審問那賊人老太太問什麼,自然要知無不言”
吉祥苦笑:“平日你也不是笨人,與丫頭婆子們周旋也有個計較,怎麼大事上這樣糊塗!豪門大戶要的是臉面體統,這等陰私事背地裡如何且不管,一旦事發,不相干的下人們多被滅口或是打發處置掉。今日幸虧是佟家的人在場,主子們知道滅口無用,你們方能脫出來。”
吉祥原是前任太守家的丫鬟,那太守家裡姬妾眾多,陰私事不少,因此她在這些事上比如意見得多。如意本就被老太太那一眼看得心中發毛,此時聽了這番言語,更是驚慌。
“姐姐我該怎麼辦老太太剛才似乎是生氣了”即便平日裡如何有大丫鬟體統,涉及自身生死,如意也亂了方寸。
吉祥握住她的手,嘆口氣:“你先彆著急,老太太心善,就算要處置你們也不會太過嚴厲,何況此事牽扯人太多,未必會處置。”
如意緩緩坐下,眉頭緊皺。
入夜,幽玉院和往常一樣,早早關門閉戶。
正房內柔和的光線透過窗紙,暈染了院中幽竹。新月甚淡,風過竹林,沙沙的聲音在屋內也能聽到。
每天這個時候秦氏已經快要歇下了,她身體弱,睡得早,但今夜卻沒有。藍如瑾在她這裡還沒走,白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想必藍府內許多地方的燈火都和這裡一樣,將要亮至深夜。
秦氏靠在榻上,聽孫媽媽一五一十稟報所有細節,即便仍有孫媽媽不知道的事,但只是說出來的這些已讓她驚駭莫名。她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聽著,臉色越來越蒼白。
如瑾坐在一邊,手裡捧著一杯茶,茶水早就涼了。她偶爾抬起頭看看母親的表情,每看一次,都有些後悔那日說出自己落水蹊蹺的事。
到底是她曾有過在深宮生活的經驗,讓人心驚肉跳的事見過聽過不少,面對府裡這些算計就多了幾分從容,然而,讓身體不好的母親知道這些,到底對不對呢?
她是女兒,日後不可能在家中過一輩子,讓母親多接觸這些長遠來說是好的,免得以後她不在時別人欺負母親。可是,母親的身體和精神能承受麼?
正在思量,卻聽秦氏開口:“瑾兒,你還安排了什麼人,什麼事,說給母親聽聽。”原來是孫媽媽已經稟告完畢。
如瑾有些遲疑,抬頭卻對上秦氏的眼睛。臉色依舊蒼白,然而目光那樣堅定,堅定得讓如瑾無法拒絕。
她便從派碧桃打聽與東府有隙之人講起,從考量安排董婆子,到亭子裡的對話行事全都和盤托出,秦氏聽完默不作聲,半晌才開口:“約束好董婆子和她一起行事的人,若有走漏,她們都不必留了。我雖不管事,處置幾個婆子的力氣還是有。”
如瑾愕然,母親語氣中的肅殺讓她感到陌生,這還是那綿柔避世的母親麼?
在幽玉院留宿一夜,翌日清晨,起身洗漱未完,已有丫鬟來報。
“五姑娘在院裡跪著請罪,奴婢們拉不起來。”
“請罪?”如瑾挑眉。
“五姑娘說昨日說錯了話,請太太和三姑娘別怪罪她。”
正說著,果然有人聲從院子裡傳進來,先還不大,後來就越發清晰了,還帶了哭腔。
如瑾正在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