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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殺人就是拼命,不是一個講究成功率的遊戲,如果別人都要殺我們全家了,你還在考慮能不能殺死對方,那你永遠都沒有殺死對方的機會。”
孫銘言苦笑應道:“就算能殺死李瑾瑜又如何?陛下震怒,天下震驚,難道我孫家還能活下來?”
“自然要做的滴水不漏,要給天下人一個信服的答案。”孫老太君冷漠說道:“如果能將李瑾瑜殺死,那自然是青州城大司命做的,與我們孫家有什麼關係?反正那個老傢伙這些年也背了不少黑鍋,再多一頂也無所謂。”
孫銘言嘲諷說道:“這個藉口或許只能騙我們自己,卻騙不了天底下的百姓,更騙不了監察院與陛下。”
“如果能將李瑾瑜殺死。”孫老太君面無表情說道:“當然,如果能維持和平是最好的。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相信我們大慶朝英明的陛下,一定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才子,而動搖整個郴州,動搖他統治的根基,事情能壓到最小,陛下就一定會壓下去。”
“一個活著的李瑾瑜,比十個孫家都有價值,但十個死了的李瑾瑜,都比不上一個殘破的孫家。陛下不喜歡我們孫家,但卻不能毀了我們孫家,所以陛下只是希望這次李瑾瑜能夠將我們孫家完好地奪到朝廷的手中你如果看明白了這點,這個家,我也就能放心地交給你了。”
孫老太君面上浮現一絲恨色:“到時候我再把我這條命填進去。”
孫銘言百感交集,哭泣說道:“母親這是說的什麼晦氣話。”
他在心裡暗自冷笑著,老婦人果然是老了,看事情居然糊塗成這副模樣,如果真依你的將李瑾瑜殺了,陛下怎還會給孫家生路?填進你的命?你以為你的老命還真的這麼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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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良從眠月樓裡走了出來,噓了一聲,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他身後這座樓正在裝修,只是距離開業還有一段時間,眠月樓擴至郴州的事業程序開頭倒算是順利,只是這兩天在郴州城裡買姑娘的事情出現了一些小問題,從同行的樓子裡挖姑娘,雖然仗著李氏三公子和田家小少爺的威勢,順利無比,怎奈何卻沒有請到幾位紅倌人。
每每思及此事,趙良便有些頭痛,郴州女子多娟秀,是出了名的,怎麼卻找不到一些像樣些的姑娘?難道都是被人藏起來了?本來還有其它的途徑,他也曾經去牙行裡看過,只是牙婆們熱心介紹的姑娘都是從楚國內亂之後逃難來的可憐女伢子,雖說是父母在賣,但身條都沒有抽出來,趙良總有些下不了手,也害怕李瑾瑜生氣。
說到那位門師李瑾瑜,趙良的腦袋就更大了,真不知道那位小爺心裡在想些什麼事情,前天從內庫回來後,便一頭扎進了竹林雅意裡,整日介的閉門不出,連馬上要到來的內庫開門招標一事也似乎沒有做什麼準備。
趙良今天穿著一件棉袍,雖然如今是商人的身份,卻依然脫不了十幾年寒窗苦讀所養出來的讀書人作派,他的手撫在馬車光滑的廂壁上,卻沒有上車。
車旁的侍衛好奇地看著他。
車旁無數行人走過,就在這車水馬龍的郴州城大街上,趙良忽然走神了起來,他望著那些面色安樂的郴州百姓們。微微皺眉,回思起這一年來的過往,對於自己的選擇忽然多出了幾絲惶恐之感。
在一年多以前,他和同窗諍友董千行、楊謹益新科及第,一同拜入當時還是文壇的一代新秀年輕無比的李四公子的門下,成了師徒。
董千行在帝都那番談話之後,雖然這些人依然以李瑾瑜為首,堅定地往著那個不可知的將來邁去。但是趙良與那兩位同窗不同,他已經淡了仕途的念頭,開始為李瑾瑜打理一些隱秘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隱秘的訊息,所以越發覺得李瑾瑜這人有些難以捉摸——自己這些人是想濟天下,養萬民的,可是門師大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他心裡明白,眠月樓的擴充套件一方面是為了方便李瑾瑜在監察院之外,有第二個探知天下訊息的途徑,當然,也許,門師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訊息來源。但更重要的目的,卻是為了方便李瑾瑜日後洗錢,門師的所作所為或許是為了一個良好的目的,但是在達到這個目的的過程中間。或許卻要犧牲許多,比如無辜者的性命,比如讀書人一直稟承的正道,以及比如似乎每個人都應該有的良知?
到了今天,趙良當然知道,李瑾瑜已然是一位權臣,而不是自己期望中的明臣,但他更明白,如果要做一位能夠青史留名的明臣,攫取權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這個過程中,“明”字就會顯得太愚蠢了。
這是一個哲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