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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已無暇去思考為何守衛之人會有所減少,他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還有一間屋子,亮著柔柔的光火,透過紙糊的窗戶,投照在冷冷的月色之上,為這寂靜的夜平添了幾分世間的溫然。
顏煙對著泛黃的銅鏡自照,輕輕梳理她墨黑的長髮,腦子裡又想起自小便伴她長大的一句話。
其夫,必為鷹之子,嫁之,方可救。
自小,她的體內就蘊藏著一種奇怪的病,令她碰不得絲毫冷水,若碰上,哪怕一點一滴,都能令她昏睡,昏睡時長,短則十日,長則半年,這樣的病,會讓她活不過二十歲。
為了醫治她的這種怪病,她的爹爹尋便天下名醫,訪遍天下命士,終在他為了女兒,奔波至壽命之限將近之時,他做了一個近乎讓他誤以為真的夢,夢中,有位一身仙骨的老道人,對他說了這句話,待他醒來,即刻找相士解夢,何謂鷹之子。
鷹之子,即為背有蒼鷹紋圖之人。她的爹爹,為了她,在將這句話告訴她之時,再也忍不住長年奔波積下的病,終是閉目。
她在與他交手之時,看見他翻飛後襟下的肩膀,好似蒼鷹的翅羽,沒想到,她沒有猜錯,那小麥色的肌膚上,真的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蒼鷹。
其實她不信爹爹的那個夢,也不信她這身上帶了十八年的病會因嫁與一人便能治癒,但是爹爹是為她而逝的,她不能對不起爹爹,所以,就算他是個乾巴巴的又瘦又倔的猴子,她也要嫁他。
“當家的。”門外忽有叩門聲,伴著恭敬的男聲響起,拉回顏煙的神思。
“什麼事?”
“姑爺跑了。”門外的男聲頓了頓,才繼續回答。
“放心吧,他跑不了的,都去睡吧,明天再隨我去山下尋人。”就知道他會跑。
“是。”
月色真好,顏煙嬌俏地笑笑,入了夢。
翌日,顏煙在一棵大樹上尋到了凌藏,他被繩索綁在了雙腳,狼狽地倒吊在樹上。
“野丫頭!放我下來!”凌藏惱怒至極,不斷扭動身體,想要掙脫繩索的束縛,卻也只是徒勞,他沒有料到,這寸山上,處處是機關,昨夜他已避開許多處,卻沒想到還是中了圈套。
他現在的形象,的的確確可以讓人貽笑大方了,要是他手上有兵器,早就不用在這坐以待斃了,可這個野丫頭好像早知他要逃跑一般,把兵器全藏了起來,他愣是一件武器也沒找到。
“哼!你跑啊!跑啊!怎麼不跑了!”顏煙雙手叉腰,也不解開繩索放凌藏下來,只是站在地上昂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然後又突地怒起,“叫你娶我你就跑!我有那麼駭人嗎!?”不過他能穿過那麼多密佈機關,到這個地方才中圈套,功夫卻也是了得了。
“誰敢娶你,誰才駭人!”凌藏惡惡還口,看見顏煙氣綠的小臉,才得意地偷笑,想嫁他的女子數不勝數,他要娶她,那還真是駭人了!
“啪!”
“唉喲!”
一聲是鞭子打斷繩索的聲音,一聲是凌藏摔落到地的哎嘆。
“姑爺不喜歡自在,再把他給綁了!”斜睨凌藏一眼,顏煙闊步朝山寨而去。
五、
“新郎新娘到!”原本該是喜婆的聲音,可這寨子,除卻顏煙一個女人,再無第二個女人,於是,高呼三拜九叩的嗓音,也被鬨鬧的男聲所替代。
凌藏敢說,他之前所活的二十年,與他之後還要活的幾十年,絕對找不出還有哪一刻,會比他此時此刻還要窩囊。
他是個新郎官,卻是被強迫穿上大紅喜袍,被新娘子用繩索捆住雙手,拉到了喜堂上!
這哪是成婚,這分明就是搶親,而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就成了那些戲曲裡所唱的,被搶的小媳婦!
他感覺他好像成了戰爭裡打了敗仗的俘虜,命運讓人牽著走,誰讓他自己技不如人,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幸而他是個思想豁達的武官,要他是那些個文縐縐的文官,此刻不知已經抹了多少鼻涕多少淚,哭了多少次爹孃了。
但是,只要一有機會,他一定會逃出去的,然後回京,向聖上請奏辭官,認真習武去!
“一拜天地!”終於到了這個逃不過的時刻!
“等等!”在凌藏被幾個男人強壓著行三拜禮之時,顏煙清泠的嗓音在亂糟糟的嬉鬧聲中響起,而後只見她自行掀掉紅蓋頭,走到她那張山大王豹皮大椅前,一揮手,豪邁無比地坐定在椅子上,大喝,“我娶他,要拜也是他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