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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華。
這是一茉第一次在他身上見到除卻海藍以為的其他顏色,牽動著她的每一寸心跳,每一縷呼吸。
見鍾離玦在庭院中央停下,一茉才回過自己一時痴迷的神,提著曳地的裙襬小跑到她身邊。
取下系在腰間的白玉簫,垂下長長的睫,清幽婉轉的曲子便從一鬆一緊的指尖流出。
幽然不失清雅,低沉又不失婉轉,宛如初識人家煙火的女子,在竹林中的一支輕舞,淡而溫馨,純而動人。
一茉專注地看著鍾離玦的眉眼,聽得出神,她不懂音律,但也因著曲子,心裡覺得暖暖的。
她所聽過的鐘離玦的蕭曲,全是蒼涼得難以言喻的,而今夜的曲子,卻那麼柔和。
“喜歡嗎?”曲畢,鍾離玦抬眸,看著早已聽得出神的一茉,輕輕柔柔的笑了,那樣的笑,連天上的月,都為之失色。
才發覺自己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鍾離玦的眉眼,又發現不知何時曲子已畢,一直低垂著眼瞼的鐘離玦正含著柔笑地看著她。
那樣的笑容,令她心跳加速,連忙收回自己的眼神,點點頭。
“看著我。”
彷彿蠱惑一般,一茉緊了緊手中的錦帕,緩緩抬眼,眼神撞進一汪琥珀色中。
“以後想說什麼,只管比劃著,我會認真‘聽’著。”她的失聲,是他心中的痛。
一時間接受不了鍾離玦突如其來的溫柔,一茉只能慌亂地點點頭。
“來,帶你見見我的母妃。”鍾離玦一手牽著一茉,一手滾動著木輪,往一旁的小木閣樓而去,只是這一次,他握緊了一茉的手,而不讓她抽出手去推他前行。
母妃?就是他夢囈中的溫婉女子?
在鍾離玦將屋內的燭燈全部亮起的時候,一茉才發現,這屋中的佈置,儼然是女子的閨房,房中的桌椅器具擺設,都從中透出一種天然的清新雅緻之氣。
還有,房中垂掛的所有帳幔,都是淺淺的紫色,雖然無人居住,然而卻是整齊乾淨得一塵不染。
“滿姨每日都會來打掃,所以這裡從不會沾染一絲塵垢。”鍾離玦的聲音裡有一股淡淡的惆悵感傷,似是能猜透一茉心中的疑惑一般。
一茉這也才發現,鍾離玦正仰頭看著他面前正正掛在牆上的一副長軸畫卷。
畫中是一個女子,如柳眉,丹鳳眼,嬌小的鼻,嬌豔的小嘴勾畫著溫柔的弧度,鵝蛋臉,挽一個靈蛇髻,身著淡紫色曳地霓裳,端莊,高雅。
雖是在畫中,但那端莊的氣質,傾國的容貌,卻能真真實實地感受得到。
“這就是我的母妃。”鍾離玦定定看著畫中的女子,連他話語裡的輕輕顫抖他都沒有察覺,“這座王府剛建成時,我自己畫的。”
一茉站在鍾離玦身後,看著畫中女子,聽著鍾離玦略帶沙啞的話,忍不住心疼。
張開雙手,從後抱住了他。
鍾離玦一愣。
一茉將臉貼著他帶著涼意的墨法,瘦小的雙臂緊緊環在鍾離玦胸前。
她看得見他的寂寥,聽得出他的落寞與憂傷,可她卻不知道要怎樣幫他才好。
突然,髮梢傳來一滴涼意,鍾離玦握住一茉的手,將她拉至身前,指腹擦上她尤帶淚痕的眼角,微蹙的眉心帶著憐惜,“我說過的,不要哭。”
鍾離玦將一茉拉至放置在窗欞下的妝臺前,讓她坐在銅鏡前。
一茉不明所以,只看著銅鏡中自己身後的鐘離玦溫柔的笑著,而後拿下她頭上的鳳冠。
滿頭朱釵,鍾離玦不禁皺眉,想也未想就將一茉頭上的朱釵一一拔下。
而後,將全全盤在頭頂的長髮解下。
“我為你綰髮。”看得出一茉疑惑的緊張,鍾離玦輕柔地解釋道。
一茉震驚,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在齊良,大婚當日,男子若為女子綰髮,就表示,他願意與她相攜白首,一生只待她一人好。
他是王爺,如今又是齊良的第一將軍,而她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乞兒,如今還是個啞子
“別哭,好嗎?”輕輕轉過一茉的雙肩,讓她面對自己,溫柔的話語裡似有低低的乞求。
親吻上她眉間的一點硃砂,溫柔的話更為憐惜,反反覆覆只是兩個字,“別哭。”
對於她,他似乎從不善言語。
一茉在他的溫柔裡狠狠點頭。
“來,我幫你把頭髮綰好。”從來只拿慣刀槍的手,拿起梳子顯得尤為僵硬,卻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