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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夜之後,一茉藏在心裡的,不僅是對鍾離玦的愛戀,更有對這份愛戀的恐懼,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更是不安的遠離。
劍聲倏止,一副男子所具有的完滿身段在一茉眼前愈發靠近,愈發清晰,還有那斑駁在這完滿身段上的大小傷痕。
鍾離玦面無表情地在一茉身前駐足一瞬,繼而轉身朝唯一能遮雨的山洞邁步,一茉低著頭,緊隨鍾離玦的步子,鍾離玦寬闊的臂膀在一茉的眸子裡微微晃動。
鍾離玦唯一可以蔽體的衣衫已經甩在一茉身上,起初,當他那充滿男性魅惑的身段全全映在一茉眼裡的時候,一茉總是面紅耳赤,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他那渾身大小傷痕,又讓一茉不由痛心。
久而久之,這袒露的寬闊臂膀已讓一茉漸漸習慣。
腳步才踏入山洞,大雨便滂沱而下,雨水沖刷密葉的聲響不絕於耳。
“王爺,這是您今日的藥。”待鍾離玦靠著洞壁坐下,一茉自袖間抽出一株五指狀的紅黑藥草遞與他,語氣小心至極。
眼神睨過面前恭敬小心得如同下人一般的一茉,鍾離玦接過藥草,放在嘴裡咀嚼,苦澀的汁液順著食道流下,眸光流轉,仍舊面不改色。
那夜,他是真的想要了她,不顧她的抵抗想要了她,不僅僅想要撕裂她的尊嚴,更想要她身心俱碎,可當他的手心觸到她淚水的溫熱時,那一雙滿含對他關心的清泠泠的眸子就映在腦子裡,揮之不去,無法言喻的感覺不由讓他所有的怨與怒瞬間消散,終令他將身體從她顫抖不已的身體上移開,解下身上的衣衫,甩到她的身上。
暗夜裡,他看不見她的表情,亦看不見她淚水滾燙裡的憂傷,他明明已經成功地讓作為女人的她嚐到了等同他小時那般感受到的滋味,可是,為何,心底一絲快感也無。
雨落的聲音盈灌在兩人間的緘默無言,兩顆心,各有所思。
片刻,猛落的雨滴聲,撞擊鐘離玦的每一根神經,令他冷汗直流,面色漸漸轉為蒼白,俊朗的劍眉緊緊擰了在一起。
咬住泛白的下唇,鍾離玦維持著清晰的神思,寒意襲來,渾身抽搐,背部靠著洞壁斜斜滑落,倒在了地上。
毒又犯了嗎,真的是蝕骨噬心。
“王爺!”一茉微感氣息不對,卻不料是鍾離玦體內的毒又犯了,趕忙疾步到鍾離玦身旁,扶起他抽搐不已的身體。
好冷,他的身子好冷,前幾次毒犯的時候,都是如火燒火燎般的滾燙,這次怎麼會像如置冰窖般的冷寒,怎麼回事!?
一茉緊緊將鍾離玦冰冷的身體擁在懷裡,將自己的體溫傳給他,全然忘了她對他的恐惶。
真的好冷,她抱著他猶能清楚地感受到這透骨的涼意,那他呢!?
怎麼辦怎麼辦他那麼冷
終,一茉緊咬泛白的嘴唇,顫抖著雙手解開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衫的排扣,將衣衫裹在鍾離玦袒露的肩上,蒼白的面色與鍾離玦如出一轍。
貪戀一茉溫暖體溫的鐘離玦感受到衣衫披在肩上的一刻,倏地抬起凌厲的眸子,對上一茉慘白的面色,怒意倏起,猛地推開給予他暖意的人兒,旋即扯下自己肩上的衣衫,狠狠甩到只著一方肚兜的一茉身上,暴怒,“滾!”
暴怒讓鍾離玦的雙眸迸射出懾人的火光,緊緊盯住跌坐在一旁,雙手攏在胸前的一茉,那嗜人的目光彷彿要把她洞穿,“滾!再不滾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他待她決絕,為何他還能為他做到如斯程度!是愚蠢!?還是甚!?總之,不管為何,他鐘離玦還不需要一個女人如此的憐憫!
蝕骨噬心的感覺明明灼燒身心,為何還會覺得這麼冷,鍾離玦不再看一茉,忍不住由內而外的寒意,雙臂環抱摟緊自己,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鍾離玦的無助刺痛了一茉錯愕的雙眸,她再也顧不得尊嚴,膝行到鍾離玦的身邊,摟起鍾離玦瑟瑟發抖的身子,將衣衫重新罩在他的身上,不斷搖頭,眼角掛淚,“不,我不走,我走了,您怎麼辦!您怎麼辦”
她不走,她若走了,他怎麼辦,即便是他再如何鄙夷她,不屑她,她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他冰冷的裝裱下,是傷,是孤寂,是無助,她看得出的,看得出的
所以,她寧可拋棄自己的尊嚴,靜靜守著他,靜靜看著他,別無所求
或許她是真的愚蠢,為了執念的這份永遠也無法實現的情,拋卻女子最珍視的一切,可是,一旦心認定了,便是地陷天崩,也無法撼動,不是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