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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動手腕,將手裡的銀色小刀鋒頭對著一茉,“替本王把鬍子颳了。”
雖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損毀,但齊良的開國帝王,就是一位不留鬚鬍的美男兒,自他一統齊良以來,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均紛紛效仿,剔去鬚鬍,如今的齊良,依舊延續了這樣的風氣,年輕的男子,幾乎不留鬚鬍。
一茉愣愣地盯著鍾離玦手裡的銀色小刀片刻,都未曾伸手去接,帶著疑問的雙眼轉而望向鍾離玦輕輕閉起的雙眼,“王爺,我不會使這刀子”
她怎麼會使這種男子剃鬍的刀子,他,是不是明擺著為難她?
“沒人敢違抗本王的命令。”鍾離玦並未睜眼,不給一茉任何回絕的餘地。
“是,王爺。”迫不得已接過小刀,閃亮的刀鋒讓一茉不知如何下手,拿著刀子的手輕輕顫抖。
深吸一口氣,一茉抽出袖中的絲帕,在鍾離玦的脖子處鋪開,左手輕輕按上鍾離玦的鬢角,右手側轉刀鋒,讓刀身貼著他細膩的肌膚,緩緩移動,粗黑的鬚鬍碰上利刃,落到淡藍的絲帕上。
按住心中的緊張,生怕手一抖動就劃破這如瓷一般的肌膚,手裡的刀每移一寸,一茉就愈緊張一分,卻又被她生生壓下去。
鍾離玦閉著眼,感受一茉掌心傳來的溫度,帶著清淡的馨香,寧靜的午後,安靜的玦簫苑,鍾離玦能清楚地聽到一茉深深淺淺的呼吸,刀子滑過肌膚的寒意,被舒心替代,鍾離玦覺得自己的心,也在漸漸寧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茉手上的動作停止,鍾離玦緩緩睜開雙眼,只見她慌亂地將小刀放到一旁的桌案上,急急收起放在他脖子上的絲帕。
“王爺,好了。”鍾離玦忽睜的眼眸,讓一茉有一絲慌亂,而後她看見鍾離玦原本滿是鬍渣的下頷終於重拾光潔,欣慰得不禁想笑,卻又不敢,嘴角牽動了一下卻始終未敢上揚。
她未敢露出的笑,鍾離玦全然看在眼裡,他忽然感覺,他想看她的笑。
“王爺,我替您梳頭。”不敢在鍾離玦的目光下抬頭,一茉只瞥到散落在鍾離玦胸前的墨髮,還未等鍾離玦應聲,一茉徑自走到他的身後,兩手攏起他的萬千青絲。
一茉這才發現,鍾離玦身旁的桌案上,擺著各式簪子與玉冠,原來,這都是他綰髮要用的東西。
拿起一把桃木梳,將攏在手裡的髮絲理順,執起頭頂的一束結成髻,從旁的桌案上挑一支素玉簪插入髮髻,一茉恍惚覺得,她又回到了初次遇到鍾離玦的那個雪夜,他是那樣的風華。
“往後,本王的起居,你來伺候。”他早已習慣了有她在一旁的日子,若是少了她為他綰髮,若是看不見她瘦小的身影,或許他會覺得不適應,所以,他忽然想要把她扣在身邊。
她,好像讓他感到了淡淡的溫馨。
“是,王爺。”一茉又是愣愣才慌忙答應。
“酒!我要酒!給我酒!”西院,霧園裡,傳出撩霧滿是醉意的聲音。
“撩霧,不要喝了!”望天有些惱怒地打落被撩霧握在手裡,搖晃在他眼前的酒瓶,“撩霧你快醒醒!你看看你自己都變成什麼樣了!”
散落一地的酒瓶,本是儒雅的一間房,如今已是灰灰沉沉,彌散濃郁的酒氣,醉趴在桌上的男子,蓬亂的頭髮,滿是褶皺的衣衫,哪還是往昔那個溫若流水的撩霧。
“望天你來了啊,呵呵,也來和我喝個一醉方休吧!”被望天打掉手上的酒瓶,撩霧也不生氣,只是懶懶地抬了抬眼,扯著一記醉意濃濃的笑,拍著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望天來同他一起坐。
“撩霧!”看著昔日如霧一般溫婉,如手足一般親的撩霧,望天只覺痛心,卻不知如何才能讓他停止這樣終日酗酒的日子。
“讓他喝,別攔著他。”鍾離玦冷冷的聲音自房門處傳來,有一瞬驚醒了燻醉的撩霧。
撩霧抬眼望向房門處,只見昏黃的暮光映襯著一抹藍,在屋子裡拉出老長老長的影子,有些恍惚了他醉意滿滿的雙眼。
“公子?”撩霧搖搖晃晃地走到鍾離玦面前,撐著被酒意朦朧的雙眼上下打量了鍾離玦一番後,衝著望天哈哈大笑,“望天,不要以為我真的醉了,他怎麼可能是公子!”
“公子,公子在漠白城,就已經”話未說完,撩霧便覺有重重的一拳落到了自己的左臉上,醉意頓時退去大半,抬眼只見拳頭緊握的望天,面上是憤怒的表情,而那憤怒裡,夾著濃濃的失望。
“撩霧。”鍾離玦按下望天仍在緊握的手,出口的冰寒,不帶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