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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難堪,也不會在皇上要給每位皇子賜一位侍童的時候,被帶進宮裡,帶到公子身邊,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日,六歲的公子不僅不像所有人那樣嫌棄他,而是仰著笑臉,對他說,他以後的名字叫聽煙。
他已不記得孃的模樣,卻還記得娘給他取的名字——棄兒。
棄兒,棄兒,原來的他根本不知道其中含義,只是在他人喚他名字的時候,他看到他們眼中的鄙夷和蔑視,所以在公子問及他名字的時候,他並未相告。
後來,公子識字,也教他識字,他才知道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
在公子給他賜名的時候,世上便再無棄兒,只有聽煙。
公子待他,亦如兄弟,只是在年年歲歲中,他也逐漸看不見公子的笑臉,取而代之的是如深冬的霜雪,冰寒,冷漠。
“可知我現在在想甚麼?”鍾離玦抬頭看頂上的紫藤,日光將滿眼紫意染得淡淡。
聽煙抬頭望向鍾離玦目光觸及之處,發現他落目之處,是一朵還未綻放的蓓蕾。
“聽煙不知。”聽煙如實而答,他覺得他越來越不明白鍾離玦了。
鍾離玦抬手撥開擋住那朵蓓蕾光照的葉子,道:“你留在府裡。”
他不想將她帶到軍營,帶到戰場,而經過鍾離琰一事,將她留在府裡,也無法讓他放心。
聽煙只是轉頭看著鍾離玦的側臉,緘口不答。
“你不願留下,我知曉。”鍾離玦微微轉過頭,看向聽煙漆黑的瞳,“可卻只有你,我才放心。”
聽煙之於他,如兄,如長,他從未將他們當做下人對待,對於聽煙,較之他們五人,又讓他尤為信任。
“公子的話,聽煙一向遵從。”即使他並不想留下,“公子在外,也需多加小心。”
“嗯。”鍾離玦拍拍聽煙肩頭,表情嚴肅,“府中之事,需你多加操心了,撩霧母子也替我照料好,切勿讓人發現,我不想瑞皇兄所愛之人再受任何傷害。”
鍾離玦說完,垂下眼瞼,不再言語。
聽煙抬手拍拍停在他肩頭的手背,點點頭。
另一處,一茉在霧園的庭院裡,正撥開壽和撩霧比劃著什麼。
一茉正努力地比劃著想要表達她要說得話,奈何任是比劃了一刻鐘,撩霧淺淺的笑容裡盡是尷尬的不知其所云。
看著因急切比劃而面色微紅的一茉,撩霧打斷了她的焦急,打探似地問道:“姑娘可會寫字?”
只見一茉點點頭,撩霧才又說:“那請姑娘稍等,在下替姑娘拿來紙筆,讓姑娘寫下姑娘想要說的話,這樣,在下便能知曉姑娘之意。”
撩霧說完微微一笑,轉身走往霧園裡的書房。
一茉看著撩霧的背影,清澈的眼裡是淡淡的憂傷。
從前她從未覺得說不出話是多麼苦痛的事,可當她能開口說話又再次失聲之後,她才覺得,她無用到幾乎是一無是處,就是要說一句話,也無法表達得清。
這樣的她,在他面前,更似塵埃。
低頭,看見鞋尖上沾染的泥土,一瞬間,一茉覺得她就是那鞋尖上的泥土,只有不經意的低頭,才能看見。
撩霧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紙筆與硯臺,他將紙筆與硯臺放到石桌上,一茉朝他微微欠了欠身以示謝意,才提起了筆。
因識字時間不長也太久未曾提筆,一茉只能草草寫出幾個不甚美觀的字,撩霧站在一旁看著紙上的幾個字,嘴角噙著憋住的笑,卻是忍住未笑出聲,在一茉寫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又生生把笑意噎回去。
“原來姑娘是想取幾味藥材,恕在下愚鈍,之前沒能知道姑娘所表之意。”撩霧轉頭伸出手指向他的藥房瓦舍的方向,“那處便是在下的藥房,姑娘儘管去取姑娘想要的藥材便是,姑娘也是習醫之人,那些個藥材姑娘許是都認得,在下還有事在身,不便替姑娘取藥,還請姑娘自行去取。”
一茉忙擺擺手示意撩霧不必如此客氣,他是主,對她用不著這般。
“在下的藥房有些雜亂,還望姑娘不要見怪。”撩霧朝一茉一頷首,“如此,姑娘便去取藥吧,若是有事需要在下幫忙,到書房找在下便可。”
一茉含笑對撩霧欠了欠身,便往藥房走去。
推開半掩的門,撲鼻的藥香味給一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親近,溫暖。
只是這一間藥房,確實是過於雜亂了。
一茉想替撩霧將散放在地上的藥材收拾收拾,卻又覺如此未經他人同意便擅自動別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