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劍飛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鍾離玦淡淡道,而後邁開步子朝軍營入口處走去,一茉緊跟其後。到了軍營入口,有士兵牽來一匹棗色的馬,把韁繩交到了鍾離玦手上。鍾離玦伸手撫了撫棗色馬兒背上的鬃毛,象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愛撫,馬兒歡快地嘶叫,輕踏馬蹄。
“走吧,忠烈。”撫摸著愛馬,鍾離玦翻身上了馬背,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乾淨得容不下沉澱,繾綣了一茉的心魄。
並不在意身後的人是否跟得上自己的馬步,鍾離玦任由愛馬賓士向前。一茉只能改小跑為大跑跟隨著漸行漸遠的海藍色身影,她能感到自己的喉嚨如血水上湧一般燒燎,呼吸也漸漸的失去平衡,可是前方的人根本沒有要停下等她的跡象,她只能看著藍色幻化成一個小點,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可她仍不敢停下休息,生怕一停下就提不起腳步了,一茉忍住渾身燃燒起的血焰繼續向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茉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鍾離玦騎著愛馬忠烈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鍾離玦居高臨下地看著因奔跑而鬢髮散亂的男子裝束的女人,而後又不做任何停留地撒開了馬兒的步子,只不過改跑為慢行,好讓這個卑微的女人能跟上他的步伐。
得到停留的雙腳一瞬間癱軟下去,就像踩在了厚厚的棉花上,沒有一點力道再踩出步子。可是眼看馬背上的人又要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一茉只能硬撐著站起來跟上,每走一步便覺喉間的熱辣多一分,腦子裡的暈眩多一分。
察覺不到後人跟隨自己放緩的馬步子而來,鍾離玦側過身子看向後方。只見一茉舉步維艱,整張小臉血色通紅,灼灼而燒,在透過樹葉參差而落的光斑下忽明忽暗,偶有絲絲清風流過,像頑皮孩童的小手,撓亂了她散亂的鬢髮,眼裡跳動著感受到涼意的明愉。一茉正欲為這來得及時的微風愉悅時,感到了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是帶著涼意的琥珀色光芒,一茉不敢再思量自己發軟的雙腿,小跑跟上。
“啪。”輕輕的一響,是物體輕碰到胸口的聲音,一茉反射性地抬起雙手緊住甩到自己胸前的東西。攤開手臂,躺在臂彎裡的是一個牛皮水袋,小巧精緻。一茉錯愕地抬頭望向馬背上的人,而鍾離玦早已回過身去,讓名喚忠烈的棗色馬兒緩緩踱著步子。
緊緊揪著手中的牛皮水袋,內心惶惶不安卻又在開始無節奏地跳動,一茉不敢揭開緊扣的刻著玦字的玉製蓋子,即使裡邊是她此刻渴望的甘露。他不是討厭她嗎?為什麼還把自己的水袋給她?
他討厭她,甚至厭惡她,從他看她的眼神,一茉便已知道,所以她只能慢慢掐滅自己心中那不可預期的小小藍色焰苗。
“怎麼,怕本王下毒?”面露譏諷,牽動唇角的曲線。未再回頭,鍾離玦也能知道一直緊跟著的人沒有喝他給她的水,他只不過看到她漲紅的小臉一時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的水袋扔給了她,卻不料她根本沒有喝他給的水。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我,怎麼,怎麼能用王爺的東西”一緊張,話說不清,連屬下二字都忘了自稱,說到後面,聲音恍若無聞。她怎麼會怕他給她下毒,他厭惡她,那麼,他的東西,他的隨身之物,又豈是她能碰的。
“王,王爺,水袋還給您屬下不渴”一茉看了一眼手中緊握的水袋,而後快步走到鍾離玦身旁,頭壓低,將水袋舉高,說了一個傻子都能看穿的謊話。
斜睨身側奉在一雙小手中的牛皮水袋,鍾離玦怒意狂起,旋即拎起水袋,狠狠地甩向一旁。牛皮水袋撞到一旁的樹幹上,緊擰的玉製蓋子經不住衝力,從瓶口飛迸出來,骨碌碌地在地上打了幾個圈圈,袋子裡的水噴濺到樹幹上,而後灑了一地,乾燥的泥土貪婪地吮吸著灑開的滋潤。
一茉為他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眼珠子盯著地上被泥土吸乾的漬印一動不敢動。
他生氣了,一茉感覺心有絲絲的疼。
沒有言語,鍾離玦信馬由韁,徑自緩慢朝前,一茉不敢再作任何他想,一直在後默默跟著,眼裡,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藍。
海藍色的背影充滿了一茉的瞳仁,鬆鬆系一根寶藍色絲緞束髮帶,身後飄逸的髮絲,如瀑一般傾瀉,還有幾綹隨意搭在纖瘦卻又不失英氣的肩上。那樣的藍,藍得深沉,藍得耀眼,藍得猶比藏盡一生憂傷,明明晃晃,在一茉的眼裡,瞬間成了整個世界的色彩。
美到令人窒息的畫面,生怕這樣的凝望會吞噬自己的靈魂,一茉揚起臉感受這近夏的溫度。
靜謐的林子,安靜得只餘馬兒蹄踏的聲音,和著鳥語,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