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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
咯吱一聲，久違的面容映入眼簾。
“明天就讓公主入住廣寒宮。”
四喜滿臉驚訝，看到滿屋的凌亂，不敢應聲。
“你該進宮好好的學學規矩。”他狠狠的衝我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我始終淡笑著，沒有吱聲。看到跪著未起的四喜，輕聲道
“就按照他說的，早晚不都是要進宮嗎？”
他抬起頭，表情複雜。
“秋月公主，其實主子一聽您抵達別苑後，便快馬出城，這裡雖然離逝城很近，但來回也需要一個時辰。明日還要上朝，主子早做好今夜不睡的打算了。”
我搖搖頭，扶他起身。
“幾年不見，你話真多。”
他不敢看我，苦笑的勸道。
“公主，您早晚要靠著主子，又何苦惹主子生氣。主子讓您住這裡也是怕您剛到宮中受欺負的。。。”
“呵呵”我淺笑，“你又不是他。”
他垂下眼睫，呢喃道
“有些時候，外人看得比較清楚。”
“噢。是嘛。”我看向窗外，士兵逐漸離去，東方已經露白，夜晚就這麼過去了。
沒來由的心底湧上一股感激。
“謝謝你，四喜。”
他愕然的看著我，沉聲道
“奴才承受不起。公主大婚後，便是四喜的主子。”
我點點頭，讓他下去。後宮嗎？一個只有女人的地方。
他們走後，我一夜未眠。
推開紙窗，抬頭看看陰暗的天空，要下雨了。宛國的雨水似乎特別充沛，到處飄逸著江南水鄉溼潤的味道。
天剛剛亮，喜娟跑了進來。
“公主，四喜到了。”
“噢，那我們走吧。”
撲通，喜娟突然跪在地上。
“怎麼了？”
她搖搖頭，紅了眼眶。
“公主，你這是何苦呢。”
一怔，“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吸吸鼻子，哽咽的說
“昨夜奴婢守在屋外，多多少少聽到了些。公主，喜娟不知道您在黎國是怎樣的人。但是現在您身在宛國，無依無靠，唯一能夠說上話的就是聖主了，這深宮內院，人人都生怕討不到主子歡心，你何苦處處為難主子？”
我垂睫不語，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看向遠方。
“喜娟家境普通，身子不比小姐金貴，但女孩家一輩子不就是嫁個好人家嗎？我怕小姐如此下去，最後毀的是自己。”
“起來吧。”我柔聲道，慢慢扶她起身。
“委屈了你，跟了我這麼不求上進的主子。”
“您說什麼，如果不是公主，喜娟早回不來了。這條命本身就是小姐的。”
我幫她撣乾淨花裙，淺笑道
“你多大了。”
“14。”
“婚配了吧。”
她紅著臉，扭捏道
“許了娃娃親了。對家人口興旺，很會幹農活。我兩年後，奴籍滿了便會婚嫁。”
“噢。”我點頭。“你喜歡他嗎？”
她愣了下，黝黑的面容帶著村紅，“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都是爹孃定的。”
“那如果你嫁過去，發現她不合你心意怎麼辦？”
她迷惑的瞪著雙眼，猶豫道
“我娘說，我們窮人家的孩子不談情說愛，那些都是官家小姐少爺才會做的事情。我嫁過去，努力幹活，好好伺候爹孃，服侍相公，等有了孩子，他不會。。。不會不喜歡我的。”
撲哧，我忍不出笑了出聲，她滿臉窘迫，低著頭，不好意思的攥著手絹。
“你們。。。你們是一夫一妻嗎”
她一怔，傻愣愣的重複，“一夫一妻？。。。”
“就是他只娶你一個人。”
“啊。。公主。。。黎國也不是這樣吧。農活收成需要壯丁，講究人口興旺。生孩子只娶一個多辛苦，自然是姐妹成群比較好。”
“那你不會嫉妒嗎？”
“嫉妒。。。？哈哈”她掩嘴笑了，搞得我一頭霧水。
“普通人家哪有精力想這些，大家還要努力維持生計呢。嫉妒這種事情大戶人家裡才會有吧。”
我不再言語，看著滿臉知足的喜娟。她的生長環境與我不同，受封建思想的荼毒比較嚴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