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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如今我要去找他了,這個留著也無用,你拿去吧。”
夏侯博絲毫沒有猶豫的接過古玉調令,甚至沒有多看江氏一眼,江氏低垂眼睫,將那些淚全部眨掉,換上平日從容的笑,淡淡道:“你預備讓我如何死?”
夏侯博卻是一愣,他似乎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江氏笑著看了看牆上道:“用那把弓吧,你父親當年馳騁沙場的東西,如今束之高閣實在暴殄天物,如今,你便用它送我上路吧。”
夏侯博凝視著牆上的弓,質地厚重,金銀打造,其上的寶石熠熠發光,弓弦乃銀蠶絲,柔韌,強勁,拉弓之人必須有過人的臂力才可拉開,看著那弓,夏侯博甚至看到了當年策馬而立的父親,他緩緩的朝弓箭走去,絲毫沒有猶豫。
弦縮喉,將皮肉撐開,找尋著屬於弦的一席之地,然後,慢慢縮緊,直到對方的呼吸一點點的消失,夜,似乎更深了。
從清雅居出來,夏侯博立於茫茫天地,卻覺得那般孤單,該得到的不是都得到了嗎?為何心還是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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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嫣抬頭看看天色,鐵靖去了多時還未回來,不過一切似乎早已在她意料之中,鐵靖檢視不檢視都是如此而已,只是偏偏白嬤嬤不放心。
忽然,門窗一動,鐵靖終於飄了回來,面色鐵青,夏侯嫣眉目清明,只淡淡道:“如何?”
“不出小姐所料,國公爺送江老夫人上路了。”
夏侯博,你果然夠狠。夏侯嫣在心裡冷笑,卻看到一旁的白嬤嬤似乎十分傷痛,她寬慰的握住白嬤嬤的手道:“嬤嬤,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如今你我還有何退路,祖母在一天,我們這些伎倆便會成為她最有力的證據,到時候再想脫身,怕是難上加難。”
“小姐,奴婢明白,奴婢雖然和老夫人沒什麼情分,但是她總歸是老太爺的原配夫人,心裡多少還是鬱結,也不曾想,國公爺竟如此狠心,和老太爺的狹義真是天壤之別,老太爺雖算不得好人,卻不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而國公爺”
“他本就是如此的人,你又何必傷懷,這次雖然險勝,卻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只怕二姐姐很快就要反撲了,她也便算了,只是她外祖母家的實力,實在不容小覷,我們還是小心著些吧。”
白嬤嬤聽罷立刻收斂了憂色,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既然她已經選擇了夏侯嫣,勢必是要一起走下去的。
見白嬤嬤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夏侯嫣這才又問道:“父親現在何處?”
“國公爺出來後既沒有去大公子的靈堂,也沒有回居所,倒去了小閣樓。”
“去了小閣樓?”那不是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嗎?夏侯博會去那裡,倒是意外,只是夏侯嫣並不覺得這是夏侯博心裡對赫連氏還有感情,她想了想,隨即道:“你們先去歇著吧,我去小閣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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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閣樓位置偏僻,常年失修,作為荒廢的園子,本只是處置犯了大錯的奴才,後來赫連氏搬進來,這裡便成了不受寵的夫人專門呆的地方,其他的奴才都被遣散了出去,另尋了地方。
夏侯嫣靜靜站在園子中間,厚實的雪早已將最初的荒涼掩蓋,也包括那掩藏在心裡的悲慼,不遠處就是曾經住過的地方,夏天這裡的蚊蟲多到數不清,冬天最是難熬,刺骨的風,冰冷的雪,夏侯嫣幾乎蜷縮在屋裡不敢出來,儘管那時母親總是緊緊的摟著她,她的身體仍然無法溫暖起來,腳趾的凍瘡好了癢,癢了疼,那種相依為命的痛苦或許只有她心裡明白。
此時,夏侯嫣一步步踏上閣樓,木板隨著踩踏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當年的情景在心頭徘徊,再也揮散不去。
酒香遠遠的飄了出來,散在風中,好不醉人。
夏侯博獨自喝著悶酒,銀色的月光照在他疲憊的雙眸之間,之前肅穆端重的姿態早已不再,此時,他有他的失落,他有他的疼痛,這一絲醉意終於將他心裡的痛揮灑開來,變的懦弱不堪。
夏侯嫣冷冷的看著他,只在心裡冷笑,這是在為自己的不孝悲痛嗎?
“你來了。”
夏侯博舉起酒罈,藉著月光打量著夏侯嫣,他眼底柔情繾綣,似有無限衷腸。
夏侯嫣知道這樣的眼神並不屬於自己,她緩緩上前,只淡淡喚道:“父親。”
“嫣兒,原來是嫣兒。”夏侯博苦笑兩聲,不再說話。
夏侯嫣的視線觸及著室內的一切,手指摩挲著擦過那些邊邊角角,灰塵在她的指尖被輕輕吹落,又是一片靜然的冷笑,她面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