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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著,人已經扶著腰,顫顫巍巍又伶伶俐俐的出去了。
景年在後面端著那空了的小碗,默默不動了一瞬,習慣性的一揮衣袖,也便隨後出來了。
這副涮羊肉的炊具造的正正好,三個人圍著那冒著香味的鐵鍋,各守著一個桌角,桌子上杯盤羅列,桌子下的小爐內炭火正燒得旺,人坐在桌前頓覺暖意融融,不過,景年還是隨手拿出件披風來,將康三元包了一包。
其時,康三元正笑語嫣然的同阿離交談,問他一天不見人都去了哪裡,有沒有去桃花山等等,阿離一邊往鍋裡扔羊肉,一邊給景年和自己的杯子裡斟滿酒,講了自己去會友人的經過等。康三元猶問有沒有有名的見才子等等。阿離便看了一眼康三元身後站著的景年,微微一笑,向後撤了撤,離康三元遠了些,被兩人熱烈交談隔離在外的景年,這才當仁不讓的坐在了兩人之間的主位上。
景年坐下來,十分有好客主人風度的讓著阿離,自己便先揀了些熟透了的肉片,放進康三元的碗裡,這才舉杯,與阿離對飲,兩人就重陽的來歷講了一遍之後,便開始品評階下的菊花,康三元一邊興致勃勃的吃著,一邊聽他們講話。
只聽景年指著階下的一團金燦燦拳頭大的小瓣菊花道:“這是萬齡菊,家祖母最喜此花,常命清水貯瓶插數十支,以供賞玩。”說著似面露回思之狀,末了又指著階下的一團罕見的粉色菊。瓣的花團道:“此名桃花菊,其色之夭夭,華彩更勝春。桃。”又指康三元旁邊的一叢雪白的水晶球一般的菊花道:“此名喜容菊,雖是多見,然此株之冰雪姿容,嬌姿媚態,亦是難尋”,末了又一一的指著其他幾叢或白或綠的,指名曰:“白而檀心者為‘木香菊’,淡綠而黃蕊者為‘碧玉菊’” 等等。
康三元一邊吃一邊決定明日做些小竹片,將花名一一寫上,掛在盆裡,以免以後叫錯了。
康三元吃到一半又想起還有一包牛肉,問景年放著不是要壞了?景年一邊往鍋內下了些香耳、菜蔬,一邊道:“不妨,房後不是有冰窖麼?我已經放窖裡了——你那幾日不是說要吃牛肉水餃麼?那牛肉冰一冰才好切細。做了餡兒也才更入味。”
康三元聞言訝異的打量了他一眼,笑道:“你竟連這些也知道了?!”
景年非常矜持的微微側首,一挑眉道:“些微小事何足道哉”
阿離在一邊摸著胳膊瞄了兩人一眼,便繼續風雲不驚的調自己的醬料了。
這場賞菊大家酒足飯飽而散。
阿離走時,步態已經有些不穩,歪歪斜斜的踩著已經有些慧明不定的月色去了。
康三元讓景年去送他,景年不去,只照例的到門首便回。
康三元看著一桌子的杯盤狼藉,手撫摸著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內心忽然十分慶幸自己現在懷了孩子,不然這一桌子的活就都是自己的了
三更天夜涼,康三元坐在尚未熄滅的火爐邊,倒也不覺得冷,按平常她早睡去了,但看景年忙了一天,自己又吃的很爽的份上,她決定再坐一會兒,陪景年收拾完這桌子再去睡,也好顯得自己不是那麼薄情寡義。
其實景年是想將桌子就撂在廊下,等明日閒了時再收拾的,但看送完阿離回來一看,康三元竟然還坐在桌子邊上,並說:“我看著你收拾,快收拾了咱們好睡覺——”時,他便不由得走過來,不耐煩也不見了,果然有板有眼的收拾了起來。
康三元將椅子向後撤了撤,撫著肚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別的東西都放好了?”
景年將大盤摞成一摞,道:“唔”
康三元看著剩下的羊肉又道:“這些也要放那個窖子裡,哎?那個窖子什麼時候好用了?”
景年:“唔,前幾日就好用了,我忘了告訴你”
康三元點頭,換了右手撫肚子,又道:“天涼了,冰窖快用不上了,應該挖個暖窖的——”
景年道:“你又沒有菜蔬要存著,要暖窖做什麼?”
康三元想了想也是,末了又道:“可以放地瓜啊,想吃就拿一些出來,不用每次去買。冬天地瓜不放在暖窖裡會凍壞的——”
景年聽了便道:“好,那過幾日再叫匠人們來,正可將這裡重新改一改,這屋子冬天住不暖和,又不夠寬敞,等入冬我瞧瞧還有哪裡要改的,若不好到時還要再改——”
康三元看著他將碗盤都放進木盆中,耳中聽得他說“入冬”,便問:“怎麼,你要一直待到入冬麼?你家裡沒有事情啊?就是家裡無事你也還有朝廷吶——”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