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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指甲上被塗滿了蔻丹,手指此刻正略帶不安的交握在一起——想,不曉得下了轎之後還有哪些儀式,昨晚上那個老嬤嬤教自己的,這會兒全忘了
一邊就頗盼著快點入洞房,入了洞房就沒這麼多繁冗的禮節了
花轎似乎在街上走了很久,反正康三元是等了許久,之後在一塊鋪著大紅地毯的所在停了下來,鼓樂更加喧天,人聲也更加的鼎沸了,康三元試探著邁出一隻腳,被人攙出了花轎,其實她此時很想掀開蓋頭,看一看眼前的府門——景年已經告訴過她,拜堂的宅子,是他們景家的老宅子,他從小便是從這裡長大的,這宅子曾經歷經了王侯將相幾輩人,以前只是來京小住時的別院,後來景家在京為官之後,這府便越擴越大,門口的匾額是先皇親筆提書等。
康三元想穿越了一回,好歹見見世面,看看王侯將相家的宅子是個神馬模樣,還有那個御筆
不過這也只是個念頭而已,很快就聽旁邊的老嬤嬤的提醒:“夫人,抬腳——”——要邁火盆
如此又週轉了一會兒,終於,有一隻熟悉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小手,耳邊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叫了一句:“三元——”
終於開始拜堂了
今天,景年應該是穿一身紅的。
康三元一邊在禮官的唱和下行叩拜之禮,一邊在內心勾畫了一番景年穿喜服的模樣,唔,不知道這樣豔乍的顏色穿在他身上是什麼效果,他平日的衣裳還是素淡的居多的。
拜堂畢,康三元在內室坐床,心裡算計著景年要陪賓客喝酒,大概不到三更天是下不來的,於是,她在喝過四喜湯之後,便自己將蓋頭揭了。穿喜服之前已經沐浴過的,因此,她在紅彤彤的房間裡自己脫了脫衣服先睡下了
只是沒有想到景年回來的這樣快,她剛躺下沒多久,還在考慮要不要吹燈的問題時,便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身大紅華服的景年推門而入。
人要俏三分孝,看來紅也是一樣。康三元在被窩裡睜開一雙睏倦的眼,便見景年紅彤彤的立在身前,長身玉面,一 身大紅的喜服使得那眉眼都染上了春色,在俊逸之上更添妖嬈,一定是喝過不少酒了,但神采奕奕,既無酒氣也不見醉態——
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床前,在一張錦凳上坐了下來,就著燭光看了看被窩裡的康三元,眉角微微一挑,帶著些孩子氣的無邪和不滿的嘟囔道:“娘子,今夜是洞房,你怎的不等我來就揭了蓋頭?”
康三元被他的神情語氣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了拉被子,道:“咳,洪度,我困了”
“娘子,從今以後你還是要叫我官人,來,叫一聲為夫聽聽——”說著,他俯□來,近在咫尺的與她臉對著臉了,狹長妖嬈的墨黑眸子裡星光流動,是陰謀激盪的徵兆。
康三元迅速的捕捉到了這道光,於是,剛剛的愧疚和溫柔一掃而光,她翻了個身仰面朝天,道:“又胡鬧!”
“不叫為夫‘官人’?那也好,依著規矩,你只有叫我‘老爺’了”說著話,人已經迅速的撲上床去,趕在康三元爆發之前,兩個人在那重重的錦被上滾做了一團,期間夾雜著景年低低的得意的笑聲,和康三元打不過對方而發狠的咬牙聲,在力與力的較量下,弱小的康三元總是俘獲物,於是,她又一次被對方笑容滿面的、溫柔的壓在了身下
“娘子,你的性子竟比先時野了許多,也就是為夫,若是別個誰人招架的住——哎呀,脖子不能擰,不然明日無法見眾親友——哎呀呀——”
“景熙?唔,顧嫂和劉嬤嬤照看著吶,你莫擔心,劉嬤嬤?——是我小時的奶孃,唔?嗯,明日我再命人尋幾個更妥帖的好都聽娘子的哎呀——好好好,我不摸”
一夜無別話。
第二日,康三元在景府見了家長——景年的後媽林夫人。
康三元雖然知道景年父母已逝,只有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後母。但真正的見了林夫人時,康三元還是大大的驚訝了,這位後母,從年齡上看簡直同自己不相上下嘛,並且生的也極美,柳眉鳳目長身玉立,一身家常的錦衣,看起來雍容華貴,態度倒是隨和的。
林夫人拉著康三元的手敘了幾句家常,不過是約略的問她的父母安在、祖籍何方等語,一邊囑咐她在府裡多住幾日,看來景年已經告訴過林夫人幾日後就要啟程去源安郡了。康三元被林夫人握著手,感到林夫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蛋身材上打轉,雖然沒什麼好害羞的,但依然被她那刻意審視的目光看的頗不自在。
另有兩個半大的男孩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