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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跪在地,少女微不可見的頓了下,而後自然無比地踩著奴隸的背優雅下車,下車時一陣疾風拂過,她側頭撩起被風拂亂的髮絲,描繪暗金章紋的黑底寬袖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臂,她流轉眼波朝帝辛投去嬌羞的一瞥,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祭臺下八百諸侯驚豔的望向她,此前曾聽說此女乃是妖孽託身,如今細加看去,也卻分不出個所以然來。四大諸侯中,西伯侯姬昌照例缺席,另外三侯已到。
聞仲從她甫一下車便驅著黑麒麟調頭行至帝辛身後,冷眼以對,從帝辛確立妲己主持祭祀之日起最反對的就是他,奈何帝王主意已定,不容更改。
蘇蘇的視線只從聞仲臉上慢條斯理的移開,低眉順眼的攏著袖走到帝辛身邊,姜後原本和帝辛並立,見蘇蘇過來後朝她微微頷首矜貴一笑,殷郊和殷洪一道走到姜後身邊,剛剛被帝辛解除禁閉的殷洪還朝蘇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蘇姐姐好。”
姜後摸摸殷洪的頭,朝蘇蘇道,“蘇妃,今日的祭祀便勞煩你了。”
蘇蘇低頭乖順的稱“諾”。
真是和樂融融的一家啊。蘇蘇明白這姜後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此番是在敲打她呢。大嬸,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想搶你的位子。
祭祀開始時,帝辛身著繡滿蟠龍紋的暗金禮衣走到高臺前,身後早有奴隸將火把遞給他。
高臺下鋪著一層細沙,細沙之上堆滿了易燃灌木,倒入膏油,帝辛迎風將火把投入高臺,只聽轟然一聲,驀地揚起兩米多高的火焰。蘇蘇在獵獵焰火中走上高臺,她身上的衣飾極重,頭冠也沉重得令她只能竭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小心翼翼的走上祭臺。
一片寂靜中,蘇蘇開始育讀祭文:
撻彼殷武,奮伐荊楚。深入其阻,裒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維女荊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
那祭文極長,但最要命的是她壓根就看不懂手上的甲骨文= =!所幸事先她將一些不認識的文字標出來,問明讀音後再用簡體拼音標註好。反正宮中關於她的妖孽之名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現在再多個文盲不識字的名頭,也關係不大。
蘇蘇忍著把頭冠扔掉的衝動讀了大半段的祭文,終於欣喜的看到最後一段,真是曙光啊!
她揚聲充滿幹勁地一氣唸完結束語,雖語音稍嫌嬌柔,卻極富有活力——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
赫赫厥聲,濯濯厥靈。
壽考且寧,以保我後生!
祭文唸完的同一時刻,巫樂石磬之音奏響,樂舞奴隸們頭戴猙獰的青銅面具,繞著篝火跳起祀神舞,同時雕刻著饕餮紋、雲雷紋、蟬形紋、連珠紋的禮器如流水般被一一奉上。
從祭臺下走上一個黑衣巫師,蘇蘇認出是那夜在帝辛寢宮裡見到的巫師。
他手捧龜甲,在龜甲背面已事先鑽出一些小坑。底下已有上百個奴隸被驅趕到一處開放的土坑前,商最野蠻最殘忍的人祭擺上序幕。
蘇蘇移開眼,周遭的王公貴族理所應當的繼續觀賞這場血腥的祭典。
她想,來自文明世界的她,是如何也無法適應這蠻荒的時代。
視線定格在湛藍的天空,耳邊傳來利刃刺入肉 體骨骼的咯吱聲,此起彼伏的慘叫悲鳴被宏大的樂舞掩埋,蘇蘇有一瞬間的茫然若失。
究竟她是為何而來到這個時代?
究竟這個時代可否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否能抗拒這場被強加的命運。於是只能狠心抹殺掉這一瞬間的茫然,努力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未來會如何,沒有嘗試過,誰也沒有權利去輕易的下定論。
她有足夠的耐心,足夠的狠心,去等待。
屠殺完奴隸之後,巫師將龜甲置於熊熊燃燒的篝火之上。同時蘇蘇領著四個帶著青銅面具的巫女下祭臺。
數個壯漢抬著一捆束為直立的茅草在鋪滿細沙的祭臺前站定,蘇蘇站在中間,苦著臉小心跪地,她兩側分立一人。其中右側的巫女手捧雕刻著連珠紋的禮杯,左側的巫女手執盛滿的苞谷酒注入她杯中,而後盛著苞谷酒的禮杯被小心遞到蘇蘇手中。與此同時,最外側的兩個巫女開始擊打著樂器唱著綿長而肅穆的祭曲。
可惜,這對蘇蘇而言,無異是魔音穿腦。她頂著沉重的頭冠起立,將酒灑在茅草之中。商人好酒,祭祀先祖之時自然少不了奉上大量美酒。他們認為,人間的酒是渾濁的,只有透過苞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