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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阿瑪個一官半職,也是探囊取物般容易,得通知阿瑪“轉移陣地”。想到做到,當日便找了鎖吉通知阿瑪。
正月十五鬧花燈,宮裡張燈結綵、火樹銀花、一片通明、好生熱鬧。我帶著自己親制的湯圓,回到寧壽宮,與崔嬤嬤她們小酌小飲一番,很是樂在其中,若說大清皇宮中尚有關采薇的一方樂土,自當是非寧壽宮莫屬。
只是歡樂總是短暫如煙花,才吃完,礙著宮裡的規矩,崔嬤嬤便一個勁兒催我回去。頗有些依依地別過,獨自慢慢往回走。“喲,“省親”歸來啊?”十阿哥的大嗓門兒乍響於前方。
十阿哥與八阿哥緩步向我走來,看樣子不是偶遇。我笑著模仿十阿哥的語氣,福身請安:“喲,兩位阿哥吉祥!”
十阿哥笑罵一句:“怪丫頭!”又對八阿哥說:“八哥,我在前面等你!”衝我眨了眨眼,蹬蹬蹬跑了。
對著任何人我都可以言笑自若,卻唯獨不能對著八阿哥保持一份平常心,只因虧欠他的不是一點、兩點。心“哐哐哐”猛跳了一陣,暗暗吸氣,暗暗道:穩住、穩住。我的狼狽逃不過他的法眼,八阿哥輕輕笑了起來,說:“隨我走走!”
走到“沁綠”,八阿哥揀了個石凳坐下,說:“你也坐罷!”我依言坐下,靜靜看著八阿哥,心想他大概是要問十三的事情,他若問,我該怎麼回答呢?據實以告是最好的方法麼?會讓他們本就平淡的關係更生隔膜麼?
八阿哥依然是優遊自若的表情,看不出半點兒嗔怒,微笑著問:“喜歡寧壽宮的朋友?”他居然用了“朋友”二字,我有些微動容,在他們心中也有朋友間的情誼麼?
我點點頭,回答:“是,沒有利益、利害關係的朋友,互助友愛,溫暖如春的朋友。”
八阿哥微仰著臉看了會兒天空,說:“是令人羨慕的情誼,如風淡雲清,水月純淨。”低下頭來,他盯住我說:“是因為你的善良無害,也因為他們的情深義重。”
我有些愣住,八阿哥能如此監市履狶、體察此間意味?傻笑了兩聲,道:“呵呵,我沒那麼好,他們就是覺著我傻乎乎的,不懂事兒,所以處處照顧我。”
八阿哥聞言笑得頗為燦爛,我這才發現他左邊有一顆小虎牙,尖尖、亮亮,煞是可愛、生動,遂也忍不住樂了。於是我們倆相顧無言,傻笑了一小會兒。他繼續道:“調你去乾清宮,原是我的想法,可這回卻是皇阿瑪趕在我替你安排前,下了旨意。”我一怔,康熙爺下的旨?八阿哥認真的瞧著我,眼神中掠過一絲擔憂,“你日後得自己小心應付著,若是皇阿瑪。。。。。。”
心中一凜,八阿哥言而不盡,我卻能明白他言下之意,這也是我所擔憂的。我忙點頭,說:“我明白,我會小心謹慎。”八阿哥微微頷首,又說:“小心並不足夠,你可知道,你的與眾不同,猶如雙刃劍。正面是利,反面則是害,若你能善加運用,可助你無憂,若不能,則必陷你於絕險之境地!”
我訝然,八阿哥所言與我近日裡苦思冥想才得出來的結果竟是出奇的一致,他可當真是心思瑩澈。我微笑著問:“若這份與眾不同,是獨一無二,獨一份兒的,是不是就夠了呢?”八阿哥看著我,眼中笑意漸增,澄靜如秋月朗空,讚道:“慧心巧思、穎悟絕人!”我有些微的得意,笑而不語,卻也自知自己只是三腳貓的小聰明,不堪一提。
八阿哥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微笑著遞給我,“年三十沒來得及給你,幸而今兒帶在身上。”我伸手接過,與他指尖相觸,忙輕輕一縮,卻被他反手握住。“手涼成這樣,怎不多穿點?”八阿哥微皺眉頭,嗔怪道。
不露痕跡抽回手,假裝翻書,輕聲回答:“穿多亦無用,到了冬天即是如此。”說著,卻被冊中的內容震住了,一首首歌詞,配了曲譜,皆是那日我在太子宮中所唱之曲,只唱了一遍,八阿哥竟悉數記下,瞧這柔媚風流的字跡,我識得,亦是他親手所書。他的聰敏過人倒也罷了,他待我竟如此上心麼?
我愣愣地看著八阿哥,心思百轉千回,很不是滋味。八阿哥,淺笑如霧,眸中幽幽婉婉,漾著絲絲縷縷的柔情,我心中不由微微一熱,他輕輕說道:“只有兩首知道名兒,一首《你的眼神》,另一首應是《獨上西樓》,其餘的等你填上。”
我硬著心腸,迎視著他的目光,無比艱難卻清楚的說道:“我忘記如何寫字,也忘了音律,我都不記得了。”
八阿哥聞言身子微震,淺笑依舊,可是我看得分明,他那玉色琉璃的眸中,傷痛在靜靜流淌,他冷聲問道:“我應承過你不再提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