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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擺手,無力開口。四阿哥嘴角帶著半點兒譏諷笑意對我道:“當真是貪吃得緊!”我無力還口,虛弱地瞪了他一眼,四阿哥又道:“方才宮裡送信來,皇阿瑪今晚宿天津行宮,明兒才回京。今日晚上宮宴改到明日。你們要好吃好喝晚些也便罷了,現下尋個地兒你倆消消食兒吧!”我心中一喜,感激看他一眼,道:“極好,極好!”思索片刻,想起一處美景,笑著說:“去四阿哥別院的那條路,景緻極好,咱去那兒逛逛如何?”十三自是無異議,四阿哥點點頭,叫上高全便出發了。
懶懶坐於車內,十三逗我說話,我也憊懶得開口。十三無法,朗聲唸了一首歪詩,取笑於我:“瓜家有女初長成,種在瓜田人未食。東瓜南瓜西北瓜,傻瓜笨瓜才確實。”我瞪著他,恨恨道:“艾氏有男初長成,窩在深宮人盡知。一艾二艾十三艾,無賴奸滑最潑皮!”十三不以為意,樂道:“說說話才好,別積了食,回頭病了,可白誤了今日帶你出來的心。”我心中一暖,明白了他的苦心。十三瞥一眼四阿哥佈滿冰霜的臉,又板臉道:“說話規矩點,沒尊沒卑的,像什麼樣子!”說完,偷偷衝我眨了眨眼。我心領神會,軟言道:“我錯了,下回不敢了。”
白衣十三瞭然一笑,半眯著眼,輕釦指節,以和曲聲,慢聲唱道:
“問什麼虛名利,管什麼閒是非。
想著他擊珊瑚列錦幛石崇勢,
則不如卸羅裾納象簡張良退,
學取他枕清風鋪明月陳摶睡。
看了那吳山青似越山青,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十三聲音清朗,曲調奔放,詞意灑脫。難得的是他能人曲合一,至情至性、入木三分。我見識到他灑脫不羈的另一面,恍然,平日裡他的小心、他的周全、他的細緻,甚至是膩歪糾纏,全是為我。心中蕩起了不知是甜是澀的微瀾,擰在一起,不分明、不清澈。。。。。。
然,我擊掌笑道:“人曲合一,形意合一,十三少原來還是一位精通音律的風雅之人。一曲終了,采薇怕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十三哈哈一笑,道:“小馬屁精!”又說:“我的琴、簫、曲全是四哥所授,四哥才是高人。”我頓時有些笑不出來,只得道:“您二位都高,我最矮。”四阿哥微微一笑,問我:“可知道是什麼曲兒?”我想了一想,說:“這曲詞形散而意不散,又不似宋詞那般講究韻律工整,倒頗似元曲!”
十三豎了大拇指讚我,四阿哥點點頭道:“元曲灑脫自由,自成一派,既繼承了宋詞的清麗婉轉,又針砭時事,極具寫實之意。”十三笑說:“我獨愛元曲之嬉笑怒罵,豪縱狂狷,放浪形骸,無所拘繫!寫得好生痛快!唱得也好生痛快!”他兄弟二人會心微笑,我倒頗感奇怪,十三喜歡元曲實屬正常,四阿哥如此嚴於律已之人,也會中意豪縱狂狷的元曲麼?又想,金瓶梅他都讀過,元曲只能算小兒科了。
他兄弟二人聊起了興致,嘰嘰咕咕說起了宮、商、角、羽的曲律,這我可是一竅不通,寂寂地聽著,睏意襲來,竟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濛中睜開雙眼,轉動眼珠環視四周,發現自己竟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睡在草叢中,暮靄沈沈楚天闊,已是雲夕蒼茫、晚霞千里的黃昏之景。愣了一小會兒,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不遠處的馬車,只餘車不見馬,想來十三和四阿哥騎馬消食兒去也。想到自己“春乏秋困”,不論何時、何地輕易就能睡著,不禁心中好笑。
繼續躺著,愜意望著眩目的晚霞。天空,像燃燒的火焰,像漫卷的紅旗,像火紅的駿馬,那顏色,有大紅、橙紅、橘紅、還有金黃、杏黃、銀白。。。。。。
“既醒了,就起來罷,秋涼傷身。”四阿哥的聲音輕飄飄地送入耳中。我一激靈,“呼”地坐起身,回頭看去,四阿哥端坐一旁,身形、神情穩如泰山,卻有一抹好笑的意味倏忽從他眸中滑過。我訕訕,問道:“你在這兒多久了?”四阿哥說:“我一直在這兒。”
無話可說。四阿哥站起身,負手而立,極目遠處,天邊晚霞燒得正豔,青山、夕陽景緻正好,可他卻一身落寞佇立於天地之間,遠離塵世般,天地獨絕。。。。。。
微微側臉,他問道:“你抗旨可是為了十三弟麼?”我不喜歡撒謊,說:“不是,是為自己。”悠悠地,四阿哥吐出一句話,:“你若不奢求更多,會幸福得多。你所追求的,大清皇宮給不了你。”他回頭盯著我,深黑、迷濛的眸子,掠過一道道難解的星芒,讓我轉身想逃。他知道什麼?又想做什麼?
淡淡地,四阿哥道:“胤祥待你如何,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