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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我原本想把這個暱稱留給彩薇,可是託雅說:“如此一來,豈不枉費了你給她取這名兒的苦心?我閨女可是要像我一樣鮮豔明亮,不能學了你,時不時皺著眉頭想心事,一臉烏雲愁緒”她被老莫警示的眼神制止。
哦?我竟然常常皺眉麼?我怎麼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快樂。我笑:“我在為你閨女犯愁,人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我看她三個月就顯出了潑皮孫悟空的性子,日後鬧騰起來,看你們兩口子怎麼辦!”
他們便順著我的話岔開話題。言笑晏晏間,我也就不再深想。也不去想為什麼我不願意深想。
如果你曾經見過草原的冬季,你一定會不屑於再流連別處的雪景。草原上的雪下得極盡熱烈,它們從來沒有羞澀婉轉的姿態,有風的時候它們決絕地撲天蓋地,即使無風,它們也安靜卻張揚地飄飄灑灑,果斷乾脆,毫不遲疑。
我十分喜歡,甚至是羨慕它們。奔放而熱烈的姿態,大地無法拒絕。
常常只是一夜間,山、水、平原,“鬚髮皆白”,牛羊牲畜銀裝素裹。地平線不再是綠色的草原和天,而是白色的雪原和天相連成一線,只有天空藍得純淨剔透。這般景緻載著一份憧憬的深刻與凝重。境由心生,是這樣麼?
皇家圍場,規矩森嚴,外人不得隨意出入。大雪封路,好幾日都不曾見過外人。已是大年三十,我們仨圍著炭爐吃火鍋,新鮮的牛羊肉,爽脆的冬筍,也堵不住託雅嘮叨的嘴:“薇薇,想好了沒有嘛?過了年你就21了,可不小了啊,你若想好了,明兒我就派人去稟告父汗,讓他老人家向皇上請旨指婚。我打心底裡願意你和咱們一塊兒生活!”
我狠瞪一眼老莫,示意他解圍,老莫搖頭晃腦:“薇薇,難得託雅這麼大度,我也願意坐享齊人之福,你乾脆利落點得了!”
他們兩口子一個真心,另一個假意,合著夥拿我開涮。我氣呼呼:“老莫,你私下裡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你說了什麼可別忘了!”
老莫夾起一大串羊肉就往嘴裡送:“你不是說過麼,我是妻管嚴,我的終生大事,託雅說了算!”
託雅得意瞟我一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我實在好笑,若說古人封建吧,他們在妻妾之事上如此大而化之,居然當著我的面想要左右我的終身大事。看來,我們實在是熟過了頭。另一個事實就是我與老莫絕無半點曖昧之情,否則不可能如此落落大方把這事兒提到餐桌上來談。不覺尷尬,只覺好笑。
我笑得暗懷鬼胎,挨挨擠擠蹭著託雅:“託雅,你不知道吧?我喜歡的是女人,我對老莫沒有意思,倒是對你有幾分好感,要不咱倆單過,你把老莫甩了?”
託雅瞪著我,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薇,你有這嗜好?”我點點頭,託雅把我推離開一點,不再說話,開始雙目放空,心不在焉。託雅雖已為人母,卻依舊是天真爛漫的小女人性子,她也不過才19歲,一帆風順的人生更是讓她有幾分難得的純真。我估計她是想起與我“坦誠相見”,鴛鴦戲水的情景了。她對我的話信以為真了!
他們是我心中最綺麗的夢,我絕不能親手打碎。我更不能為了逃避某些情感,而不負責任地將情懷寄託到另一個人身上。
老莫一臉好笑,看著我們對擂唱戲。我恍惚間有一種感覺,彷彿他們是自己多年的親人,一切都如此自然和諧,溫馨甜蜜。
託雅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為難又為難:“薇,不成,我還是喜歡老莫多一些,不能甩了他!”我與老莫相對大笑,託雅反應過來,羞惱交加,掐著我的臉蛋不肯鬆手。幸好外面來人通報替我解圍:“主子,圍場入口來了一個人,指名道姓要見采薇姑娘!”
我與老莫對望一眼,心中暗驚:難不成某個冤家找上門來了?老莫吩咐道:“領他到采薇的布城處,事情不可張揚出去!”
因不知來者何人,奶孃與彩薇沒有與我同回去,老莫只送我到帳前。我有些提心吊膽,掀簾而望,榻上盤腿坐著一人,一身灰色僧袍,拈鬚微笑,慈和的目光暖暖掠過我。我驚呼道:“阿瑪!”六年不見的阿瑪。
阿瑪伸手拉著我,“孩子,過來讓阿瑪瞧瞧,這許多年不見,我心中著實惦念你呢。”
阿瑪老了許多,原本方正的臉龐,略顯瘦削,歲月烙刻下深深的粗礪和滄桑感。他也是為了我而受苦的人,背井離鄉,飽經風霜。
鼻子一酸,眼淚就湧了出來,“阿瑪,您可安好?女兒不孝,不能讓您安養天年,卻害得您顛沛流離,吃了許多苦頭您怎的還出家了呢?”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