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對皇阿瑪坦言吧!我去求過他,他答應只要你說實話,既往不咎。”
招安。我低頭不語,招安?我招了只會更不安!十三驀然抬起我的下巴,我被動地迎視著他那雙盈滿不解與憤怒的眸子,“你是不是非得這麼作踐自己?非得令親者痛、仇者快?他害了你,你還維護著他做甚?餘情未了,也不該以命相償吧?”
無話可說,詞窮的我,怎麼努力也微笑不出來。我根本也不欲辯駁,不理解就是不理解,解釋無用。沉默不語,是唯一的回答。
他恨恨離去。我悠悠獨坐。
他們永遠痛快淋漓,想愛就愛,想恨就恨,為所欲為。而我不能,我勇敢地愛過,結果證明我的付出是枉然。我堅強地捨棄過,然而在我捨棄之前,已然被人棄如敝履。我狠心地拒絕過,於是我被無情地懲罰。
直至最後,平靜也成為奢望。我還能怎樣?順得哥情失嫂意?難道要活得不心安,死得莫名?
他們不再出現。果然,他們是康熙爺有意放進來試探我的。
照顧我的人變成原本該在河北替姑姑守靈的紅姑。她與蘇茉爾一樣忠誠,不會被收買。
她以指代筆在地上寫:你忘記姑姑交待過你的話?要對皇帝誠實!
我微笑:“紅姑,姑姑也說過,她一生中只有誠實的話和不想說的話。我沒有撒謊。”
她無聲嘆息。
抖空竹。我試著“滿天飛”、“風擺荷葉”。“飛”時被從高空落下的空竹砸到,只來得及側頭避開,重重落在肩上。
無妄小災,卻讓我領悟了一個道理。如果空竹掉下來時,不是避開,而是直接將手中空竹甩出去,是不是更好呢?換而言之,如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乾脆將禍源除去,斬草除根,釜底抽薪。我就是禍源,是薪。
我的存在,不合理。一個三百年後的靈魂,有著卑微的身份,出色的容貌,在這樣紛雜繁複、處處危機的皇宮,想要獨善其身,猶如痴人說夢。
長亭道,一般芳草,只有歸時好。
當空竹終於不再失去方向胡亂砸向我時,初八款款而至,臘月。這一個節日,康熙爺曾經欲置我於死地,也曾重新寬容待我,給我自由幸福的承諾。這一天,與我有不解之緣。
有月而無風的夜晚,月牙兒半圓,蒼白之月,暈染淡淡哀傷。
悄無聲息,進來一人。除了師傅,不做第二人之想。他語氣淡淡:“想好了沒?”
我淡淡問他:“師傅,皇上還是不肯當面聽我解釋,是不是?”
他微微頷首。我微笑:“師傅,皇上已然不信任我了,他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我不想說事兒,只想說話!”
他聲音微顫:“你這個死孩子!”我繼續說:“師傅,我向來不瞞您!您倒是替我想想,我若依皇上的心意行事,且不說他信不信我,那些人肯放過我嗎?皇上尚且會說,他不在宮裡的日子,沒準哪天我死了都不知是怎麼回事。與其如此提心吊膽地活著,不如一了百了!”
他不再說話,將手中藥碗遞給我,黃褐色的藥汁氤氳著熱氣,可算我的老朋友了。我一手接過,不自禁地顫抖,貪生是人性本能。我也曾喝過一碗“毒藥”,是為了生死相許的他。而今日,我是為誰?為自己。
我告訴自己,只有把握“生”的意義與方式,才能決定“命”的走向。否則,斷之。
藥盡,口有餘甘。良藥苦口利於病,毒藥潤口害於命麼?
師傅輕聲說:“有人要見你,藥性一刻鐘後才會發作。”他退了出去。屋內無燈,惟有一盆炭火,燃著紅紅的火苗,隱約可見門前立著一道黑影。
心神大亂,我呆愣地坐著。他緩步上前,一步一步,沉重而堅定,向我而來。
我轉過身子,面壁而坐。月光傾瀉的蒼白色,將他的背影投在牆面上,冷漠而斜長的背影,逼得人透不過氣。
“薇薇”他艱難開口。
剎那間,那些硬生生被埋葬,沒有發酵,沒有腐爛,而是更加鮮血淋漓的過往,無邊無際將我淹沒。不是厚積薄發,是厚積厚發,帶著我所有的不忿與傷痛噴薄呼嘯而過。
他的聲音泛著一種空洞:“你曾經說過,若有一日你站在無底深淵前,讓我一定要推你下去!我記得”
難得,你還記得。我盯著他的影子,無聲冷笑。
“若你一定要死,只能死在我手裡!”
一陣心悸,心中滑過一種奇異的甜蜜。
他走到我面前,幽深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