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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神思恍惚後,我忽然意識到這是“攻心為上”。康熙爺瞭解我,嚴刑酷罰對我不起作用,或許他也不欲我受皮肉之苦。於是,他用這一間充滿絕望與希望的密室將我與世隔絕。
絕對的絕望會讓一個人徹底鐵心而不可動搖。而他不斷給我誘惑,美食、陽光,都是。
我漸漸要精神崩潰了,除了送餐的太監,我沒有見過任何人,一句話也沒有交流過。
可怕的空曠,四周寂靜如死,惟一可聞的是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時間在心跳中茫然流逝。
我還有一次機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事不過三,而最後一次機會應該會是在一個節日。我一定要堅持清醒,我有足夠的自信能說服他,只要他給我機會。
我開始自言自語,哼小曲兒,所有記得住歌詞或記不住歌詞的。給自己講笑話。
這一天,我想到這樣一個笑話:1949年9月28日,我被捕了。第一天,敵人嚴刑拷打我,我沒招。第二天,敵人用辣椒水潑我,我還是沒招。第三天,敵人用美人計,我招了。第四天,我還想招,可他媽的解放了!
聯想到自身的處境,忍不住放聲大笑,幾乎聲嘶力竭的笑聲迴盪在空曠的房間內,顯得分外寂寞,隱隱震得耳膜生疼。我暗自意淫,換作是我,我只會對“羅馬王子”托蒂招降,雕像般完美的輪廓,冷酷而多情,溺水三千隻取一瓢飲的獨狼,我心所愛
原來,我從來也不曾忘記。前生的記憶,流淌在今生的血液裡,不分你我,抵死糾纏。
一時黯然神傷。輕緩而沉重的腳步聲停在我面前。我抬眼看去,十四正忐忑驚惶地瞪著我:“采薇,你怎麼了?笑成這樣?”嘿,美男計?想讓我招還是不招?
我側目而視:“你怎麼來了?”我沒辦法對敵人笑臉相迎。
十四蹲下身子,扶住我的肩膀:“采薇,你信不信我?我事先毫不知情,十哥也不知道,是九哥的主意,八哥一時迷了心智才會草率行事”
我竟然頓時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齷齪得令人髮指。我盯住十四的眼睛,淡淡道:“如果你事先知情,你會如何?”
十四思索片刻,認真答我:“你捨命救過我兩次,我不會害你。我會勸他們,如果勸服不了,我會洩密給你。我一直都不願意你攪和進政事中,你難道不知道麼?”
我甚為高興地笑了起來:“小十四,姑姑總算沒白疼你!”
十四一臉羞惱交加,發作不得。緊抿著唇瞪視於我,黑亮的眸子折射出憐惜和憂鬱的光線。瞬間的失神,我猛力晃晃腦袋,卻聽他道:“采薇,我今日來想問問你,你對陳一林說過的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果然,陳一林將“勝負未定”那番話示好於八阿哥。我冷笑道:“到現在,你還問這個?我何以身陷囹圄,你不明白?”
十四泯然一笑:“我從不相信,不過從你口中說出更令人安心罷了!”
我問道:“何以是九阿哥出的主意?我素與他少有往來,你能告訴我麼?他日我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十四遲疑片刻,緩緩道:“還記得阿爾布端雅麼?”我點頭:“記得,端嬪曾經的宮女。”他繼續道:“那你一定也記得你託十哥打聽她家的情況,她兄長曆陽在九哥府上當差,她妹妹端麗前兩年也給九哥做了妾室,這兩年風生水起,很是得寵。他們一心欲替端雅報仇,這便攛掇九哥設下此計,欲一石二鳥,既打擊太子又可以陷你於不潔”
我打斷他:“端雅的死與我何干?明明是自作孽!”十四無奈嘆氣:“若不是你鬧騰出來,皇阿瑪大概會睜隻眼閉隻眼將此事遮掩過去,他們可不就將帳記在你頭上了麼?”
我氣極反笑,這個世界實在是黑白混淆,是非不分。亦不禁悚然一驚,恨居然可以如此綿長,令人心靈扭曲,冷血無情。我絕對不能變成這樣。
十四低著頭,躲開我的目光,“枕邊風吹多了,九哥也便動了心,去年便將此計說與八哥知曉。你是聰明人兒,八哥有心爭儲君之位不是一日兩日之事,他也一直沒狠下心來如此對你。直到你留在圍場,斷了他的念想,偏巧趕上陳一林那番話,他才”
除去九阿哥這一段,其餘的與我推測的不謀而合。果然,八阿哥挾報復之心。
見我沉默無言,十四懇切道:“采薇,你且多忍耐些日子,咱們已然在設法救你出去!只是陳一林那狗奴才貪生怕死,一直說服不了他,還需要時間”
他們要犧牲陳一林?陳一林的確難搞,貪名求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