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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讀完了麼?”我笑回道:“采薇日前收拾書房時,瞧見書架上納蘭先生《側帽》集原稿,心癢難耐,極欲一睹為快,未得皇上准許,不敢妄動,遂特來請旨。”康熙爺面現戚色:“容若的詞清新婉麗,直指本心,確是我滿清第一詞人,只可惜天妒英才。唉!朕準你賞閱!”得償所願,心喜謝恩。
南書房珍藏俱是康熙爺心愛典籍,以史書居多,詩詞集次之。我對史書興趣少少,只因我認識到一點,歷史是蒼白而單調的,常常只是寥寥數語,評論一個人的一生,甚至是一個朝代的興亡。這些文字表述只能觸其表皮的觀望,實質的鮮活與豐富,不甚了了。譬如我,有幸見證康熙朝風雲變幻的殘酷與相互傾軋。於是瞭解到,這些人,似絕情卻若有情,似智慧卻若愚魯,根本不能只用“成功”或“失敗”來形容。他們首先都是普通人,七情六慾,貪嗔痴怨,他們都逃不掉。他們都很豐富,各具特性,是我生活中真實的存在。有一些人,甚至與我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我有心無意間總想要躲開八阿哥,以免彼此尷尬,他似乎亦然。我只遠遠見過一次他的背影,單薄哀傷,頗有幾分意興闌珊。良妃不久前過世,他定然是悲不自勝。皇宮裡父愛是一種奢望,母愛也許是這些皇子們全然擁有的唯一親情。裕親王病故時他悲涼悽絕的笑,猶在眼前。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此時的他正是如此。只是,我卻不能再一次安慰他,甚至是問候。
我其實不恨他。我知道,所謂的還與欠,不過是自我安慰。有一些事情,永遠無法償還。譬如:感情。
我會選擇性失憶。在我又殘又啞時,紫藤花架下那位風姿卓然的男子。他說:“只要你還活著,我就要你。我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孤伶度日。”如此堅定的承諾,於一位殘疾少女蒼涼陰暗的人生而言,無異於一抹亮色與暖色。縱然不翼望得到,卻是觸手可及的慰藉。
我會記得。
人總要學會記住他人的善,忘記所謂的惡。尤其是我,這皇宮裡除去小德子與雨枝,幾乎所有人都曾傷害過我,甚至是崔嬤嬤也曾對我惡言相向。我若執著於“惡”,還要不要活了?恐怕是來不及執著,已然氣個半死不活!
十阿哥一如從前,時常找我“飲酒作樂”,他形容為作樂,我聽著直犯彆扭。轉念一想,他從來能帶給我歡樂,作就作吧!十四偶爾會來,斜眼瞪我的次數直線下降。我甚為得意,終於,有人覺得欠我的情了!翻身做債主的感覺爽心爽肺!
十阿哥飲一口酒:“給你講一笑話!”我做洗耳恭聽狀,他一本正經,沒有半分玩笑的模樣兒:“鄭喜定的媳婦不見丈夫,便到公公家去找。見公公洗臉,便問道:“爹,喜定呢?”公公不悅,繼續洗臉。媳婦生氣,又問:“爹,鄭喜定呢?”公公大怒:“洗臉!”
我微一愣怔,回味過來,頓時笑成亂顫的花枝一朵。十阿哥鎮定如山,略有得色,我越瞅越樂,想不到他竟是個中高手,講笑話的要點就是冷靜,娓娓而談,最後包袱一抖,一語道破,妙趣橫生。
十四一咧嘴剛要笑,瞅見我放肆不羈的模樣,旋即換了副冷麵孔:“你就沒個姑娘家的樣兒!十哥你也是,這等粗俗笑話也講給她聽,教得她半分規矩也不見!”
十阿哥瞥他一眼,語氣懶懶:“我就愛慣著她,怎麼著?我前幾日在府裡說這笑話,那些個女眷們笑倒是笑了,卻是掩著嘴一派小家子氣,教爺瞧著心裡不暢快,笑便笑,有甚好遮掩的?我瞧你就是書讀多了,圓腦袋讀成了方腦袋,整一個方首圓足!”
我撫掌而樂:“十阿哥此言極是。人,該俗之時就大俗,該雅時就大雅。整日價夾在中間半俗不雅最彆扭,矯情得很!”
十四惱得站起身便向外走去:“你倆不矯情,你倆一處雅去吧!我走了,省得礙你倆的眼!”
我忙拉住他:“且別走,我給你倆出一謎語,你若猜不出來,明兒給我送幾罈好酒來做為彩頭,如何?”
十四面色漸緩,眸中半是驚愕,半是喜悅。我微笑點頭,他了然,還以微笑。經歷迷酒事件,彼此心中總有些芥蒂,十四也不再贈酒給我,我此言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友情,需要呵護。
我出謎面:“小白為何長得像他哥哥?”
十阿哥疑惑道:“你這是什麼謎語?許是他哥倆都長得像爹?”
十四亦疑惑不已:“就是,什麼謎面這麼怪異?他哥倆雙生子?”
我搖頭,氣定神閒:“因為“真相大白”!”
頓時冷場。他哥倆面面相覷。半晌,十阿哥噴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