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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啞然。我知道十三此怒是為四阿哥求旨指婚,可以是任何人,卻絕不能是他四哥,於他而言,意味著背叛。然而,我已經放棄了不是麼?我不可能偉大到無慾無求,不可能在歷經生死劫之後,對自己瀕臨死亡前仍念念不忘的一份感情視若無睹。我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子。我是人,不是冰冷的機器,可以隨意按下delete鍵就能將一切抹去。
“薇薇,會怨我麼?”他輕輕環住我:“我知道你的委屈,卻不能告訴十三弟。他若知道事實真相,會怨恨皇阿瑪,此怨恨亦是魔障,你明白麼?”
我大驚,我一直以為雨枝之事他並不知情,但聽此言,他竟然是知道的。我點點頭:“明白。我也不願意他知道,否則豈不是白受了苦?你知道什麼?”
他搖頭道:“我並未打聽出任何訊息,不過是知你為人。你並非用情淺薄的女子,必是事出有因。再三細思推測,想起柳常在與你的失常,想必與此有關,是也不是?”
我不置可否,只挑眉一笑:“知我者莫過於四大叔!”此事關聯皇帝機密,不可明言。我深知,皇宮中的秘密,往往就是殺人的原因。
他不再追問。我卻尚有疑問:“你如何解釋?”他惜字如金:“無非是四個字:兩情相悅。”這是他給十三的原因,他果然以此為情由,不惜辜負兄弟情。難怪十三對我舊怨重提。縱然我要背上背叛之名,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能顧全大局的理由。
我笑道:“我仍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與他究竟是誰想要那個位置?是不是非得要?”我其實是知道答案的。
他毫不遲疑:“他與我任誰都可以。不是想要,是必須。為自保亦為自強。”的確,我深有體會自保二字的含義。無論是八阿哥、十三或者是他,他們都在飲鳩止渴。權力的渴望在皇宮中是必修課,他們或多或少都受過權力的摧殘折磨,他們想要更多的自我,只能嚮往那個位置。他們唯一不明白的是,皇帝,同樣無法擁有絕對至高無上的權力,皇帝同樣需要取捨,無法恣意妄行。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結局,即使是眼前這位雍正帝,他得到什麼?千古罵名。
我其實很想改變結局,然而我無能為力。他們的抱負與生俱來,流淌在血液裡,至死方休。
我淡淡道:“有一句話:棄名不棄實,謀養不謀身。太子之位是眾矢之的,任誰坐上旁人皆會虎視眈眈。不如直指實處,莫要爭此虛名。況且,以一位父親而言,皇上絕不願意看到骨肉相殘;以一位君王而言,皇權神聖不可憾動,皇上絕不允許除己之外的任何人,打擊削弱太子勢力。你”
他冷冷打斷我:“若說此爭為棋局,我望你是君子。你身份特殊,多言於你無益,你不自知麼?”
觀棋不語真君子。我眨眨眼:“知道了。下不為例!”頓一頓續道:“你要告訴十三阿哥須行事謹慎。”康熙五十一年,太子二廢,我實在擔心十三會如小說中所寫,再度圈禁。我明言勸導,惟盼稍有用處。
他微微頷首,眸中幾分嘉許,幾分詫異:“此前你對十三弟所言,他悉數說與我知曉,聽來倒有幾分道理。你平日心思盡用在揣測此事上麼?何以頭頭是道?”
我搖頭微嘆道:“並非如此。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兵法上不是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麼?但凡行事決斷之前,站在對方立場上設身處地思量一番,通常可獲較為穩妥的策略。你們須常想一想,若自己是皇上,面對阿哥們的心思各異,會如何行事,就不難揣測出聖意。”
他沉思片刻,語意凝重:“薇薇,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從此你不許再提此事。”
我鄭重點頭。一觸及政事,彼此即刻疏遠生分,非我所願。我只是深深畏懼十年圈禁,怕到極點。
他一言不發緩步走出書房,背影永遠透著絲絲鬱郁的孤寂,今日尚有幾分惱意。惱我多言多事?心中略有幾分懊悔。
我依例收拾整齊,疾步走回乾清宮,晚上仍需伴讀康熙爺,一柱香兩頭燒,我夭壽啊!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柳樹下立著一道人影,他尚未出宮?我慢騰騰挪上前去,他淡淡道:“今日忘了考較你音律,下回我帶玉簫來與你合奏,若你不成,預備習趙體受罰吧!”
明明就為和我道別,還裝。我扮了個大鬼臉,低聲道:“四大叔,您放心出宮吧,我路熟,丟不了!”不待他瞪我,我腳底抹油哧溜竄出老遠。
遠遠回望,他未離開,青衫寒峭挺如竹,若隱若現的笑意浮於面容。